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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本官找一个会验尸的人过来!”
叶淮允瞅准时机,手一指身旁人,朝对面喊道:“他会验尸!”
随着他话音散在空气中,数道目光纷纷投过来。
“……”猝不及防躺枪的褚廷筠从牙缝里吐字,“关我什么事?”
叶淮允拉着他往对面走去,压低声音说道:“在你我眼皮子底下出了人命,岂有不管之理。”
褚廷筠道:“把那个‘我’字去掉。”他一点都不想管。
叶淮允从善如流:“在你眼皮子底下出了人命,岂有不管之理。”
褚廷筠:“……”怎么听着更加不对了?
而不等褚廷筠再说出其他不乐意的话,吕临已是上前一礼,“有劳两位公子。”
“吕大人客气了。”叶淮允回礼,负在背后的手顺势在褚廷筠腕臂上轻轻一捏。
褚廷筠只好不甘不愿地在吕飞槐尸体旁蹲下,动作和神色却无不透出认真。
吕临站在一旁,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短短半盏茶时间,却显得有几个时辰那么漫长,额上渗出的汗水凝积,快要湿了整件长袍。
叶淮允比任何人都更懂褚廷筠,见他检查尸体的动作渐渐慢下来,蹲到他身边问:“看出了什么?”
“我刚刚说什么来着。”褚廷筠耸耸肩。
——相貌生得妖孽的,十个中有九个都是祸害。
不是祸害别人就是害死了自己,眼前就是一个害死了自己的例子。
叶淮允无奈,“正经点,好好说。”
褚廷筠便道:“他没我好看。”
闻言,叶淮允情不自禁地就将视线转移到吕飞槐脸上,并且停留了一会儿。
“的确……”听着他把认同拖出长音,褚廷筠好笑反问:“还说我不正经?”
叶淮允瞬间回过神,默然用手肘撞了他一下,到底是谁先带起的话题?
“两位公子?”吕临催促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情况如何?”
褚廷筠站起来,在瞬息之间敛去与叶淮允的笑颜,沉声道:“让酒楼里所有人先出去。”
“不行!”吕临想也不想就一口拒绝,“事情没查清楚之前,一个都不能走!”
“令郎的死,和这家酒楼无关。”褚廷筠下了结论。
他的声音不大,落在空气中却足以让楼下每个人都听得清楚,霎时松了口气。
吕临狐疑看他,“你如何能确定?”
褚廷筠牵起嘴角一点阴冷笑意,“因为我知道令郎的死因。”
“是什么?”吕临顿时紧张起来。
褚廷筠坚定道:“让所有人先出去。”
他眸瞳淬冷,吕临蓦地心口一窒。
毕竟是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吕临对褚廷筠将信将疑,但他对上的那双眼睛,却又觉有某种无形的威压随视线落在自己身上,鬼使神差地,就挥手让守在门侧的官兵放人。
吕临干脆微微低头,不再与他对视,“公子现在可以说了?”
褚廷筠闲闲地倚上栏杆,不紧不慢道:“令郎虽然死了,但也还活着。”
“什么意思?”吕临不解。
这话毫无道理可言,听得在场所有人一头雾水,甚至包括叶淮允也没能立即明白他想表达的含义。
世上的人死了就是死了,活着就是活着。
怎么能同时死了,和活着?
“寻常人死后,随着体温不断降低,大致四五个时辰后肢体就会变得完全僵硬。”只听褚廷筠声音懒懒的,续道:“但现在距令郎丧命不过半个时辰,四肢却已经完全僵硬如木。”
“所以?”吕临还是没听懂,“是什么意思?”
这下叶淮允听明白了,淡淡接话:“是尸变。”
“尸变?!”不止吕临,站在周围的人皆是受惊。
“嗯。”褚廷筠应声,“所以我才事先让酒楼里所有人都出去。”
“事先……”吕临终于捕捉到他话中重点,声音颤抖,“飞槐会怎么样?”
“会醒过来,像活人一样活动。”叶淮允回答他:“但死尸不会思考,也不会认得任何人。”
“可……可……”吕临县太爷的架子再也端不住了,结结巴巴地问:“可到底为什么会……会尸变?”
这种词,他只在民间那些毫无依旧的故事话本里才看到过,过于离奇,并非常理所能解释,以至连身为父亲的吕临都一时间忘了追究吕飞槐的死因究竟为何?
褚廷筠冷笑一声,“这恐怕就要问……”
叶淮允虽然心中已经隐隐有了猜测,但此时也在等着褚廷筠的回答。可褚廷筠的话刚启了个开头,自己的手腕就骤然被他握住,连带着人也往侧边退了好几步。
再看他方才站的位置,身后栏杆轰然断开,断木残渣从半空掉到一楼地上。
而毁坏木栏的祸首,正是褚廷筠说话时那一瞬,毫无征兆从地上僵硬跳着站起来的吕飞槐。
尸变了的活死人面色枯黄,姣好容颜不复,只剩下狰狞可怖的青筋浮于皮表。吕飞槐漫无目的地挥摆着双臂,到处乱抓。
【作者有话说:这一章私设有点多了,或者说后续章节的私设都会多。然后,因为不知道“僵尸”这个词是不是敏感屏蔽词,所以就用了“活傀”来替代,但意思是差不大多的。
另外就是,想问一下大家,能不能接受大段的打戏?大概在下下章的内容里,因为剧情需要,会有打戏的场景。然后因为我很少写打戏,就想着挑战挑战自己的文笔,所以预计打戏的字数篇幅会有点长。
如果不想看大粗长打来打去的话,可以给留言给我说呀,会适度控制删减。】
第三十五章 活傀
“飞槐——!”吕临大声地唤他。
但,无人回应。
尸变后的活死人,是真正的六亲不认。可大抵是还能听到声音,吕飞槐随即就朝着吕临扑去。
四周官兵之多,却惊于丧尸的可怖,又碍于吕飞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