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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愣看他皱眉安排着一切,待影卫散去后,忍不住好奇地问:“殿下,这是发生了什么?”
    “没事,你待在府上,莫要出门就行。”叶淮允没太多时间与他解释,便半是敷衍半是劝告地回答了两句。
    趁着逐渐暗沉的天色,叶淮允潜入丁寄水房中。
    因为人病了实在太久,浓郁药味的卧房中并没有人进来,倒也正好方便了他行事。
    叶淮允将药丸塞进丁寄水嘴中,又倒了杯水辅助他吞咽下,之后,便是两个时辰漫长的等待。
    他坐在房梁上,不知怎的,心脏突突跳得厉害,很是不安。
    “咳咳……咳咳咳……”忽然,床上传来一阵急而短促的咳嗽声,叶淮允赶紧上前查看。
    丁寄水的眼皮子一点点睁开,视线逐渐清明,当他看到站在床边的人是叶淮允时,却又闭上了眼睛,嘴里哑声喃道:“还以为醒来,没想到还是在梦里。”
    “……”叶淮允淡淡道:“是孤,丁大人没在做梦。”
    闻言,丁寄水唰地睁开眼睛,嘴唇哆嗦着:“真是殿……殿……殿下?”
    “是孤。”叶淮允又重复了一遍。
    他懒得管丁寄水此时喜忧参半的情绪,直接从袖中药瓶里倒出几粒补药,在茶盏中倒了水,让丁寄水服下。
    叶淮允边看他精气神一点点好起来,边将谭建所做的恶事简单说了一遍。
    “为殿下效命,臣义不容辞。”丁寄水跪在床上如是道。
    紧接着,叶淮允便见他从床榻里侧的墙壁中敲出一个暗格,又像是在破解机关般,摸摸索索半天,最后拿出了一块铜制的虎形兵符,双手奉上。
    叶淮允接过虎符,先下令让东宫影卫围住郡丞府,务必不能让谭建出了家门。而后利用虎符召集了峙阳郡大半官兵,出城而去。
    他抬头望了望天幕,今夜云层稀薄,没有月亮,整座山峦都被繁星的璀璨银光包裹住。
    叶淮允的步子越走越快,心跳也越来越急,似乎他只要一想到褚廷筠,心尖就仿佛被细针突然扎了一下,不好的预感攀升蔓延,那人该不会……出事了吧。
    临近矿洞,叶淮允将手指压在唇上,吹了声婉转的口哨。
    这是他与褚廷筠定好的暗号,只要他一吹哨,便代表事情成了,也代表褚廷筠能从矿洞里出来了。
    可这晌,哨声吹了一声又一声,始终没有人从洞内出来。
    叶淮允心头一紧,他又看了眼天际。
    云层稀薄……没有月亮……
    今天!是月底三十!是褚廷筠内息紊乱的日子!
    第五十五章 偎暖
    叶淮允直接带人冲进了矿洞,可除了对付洞外巡守的谭建心腹花去些力气,他预想之中的恶战并没有发生。
    因为矿洞中,活傀没有了,已经挖出的一块块铁矿石也没有了。
    就连,褚廷筠也不在这里……
    不用想也知道,有人提前泄露了他们的计划,将所以东西提前转移了,可褚廷筠会在哪?
    以叶淮允对他的了解,褚廷筠定会继续隐藏身份,跟上转移矿石的人,深入敌处,静待时机。可偏偏不早不晚,今日是七月三十,习武之人内息紊乱是大忌,别说不能动武,甚至连走一步路都会伴随着浑身钝痛。
    他不敢细想,当即下令让所有人都开始沿着矿石被运走车轮痕迹,往前追。
    “轰隆——”雷声惊响。
    方才还云层淡薄的天,突然就蒙上了整片乌云。
    电闪雷鸣间,豆大的雨点砸了下来,将众人手中的火把浇出滋滋熄灭声。
    叶淮允眉宇深皱,雨水便从他仄起的眉骨皱痕间划下,从鼻梁到下巴,再沿着脖颈打湿里衫。
    秋雨寒凉,他站在幽暗的山林间心想:凉了。
    这么大的雨,几乎在瞬间就将车辙留下的痕迹冲刷干净,也让本就崎岖的山路,越发泥泞难走。
    没了照明火把,在黑暗中除非离得近了,否则谁也看不清谁。
    叶淮允心乱如麻,在雨夜中如无头苍蝇般拨开每一个被藤蔓遮掩的山洞,可依旧一无所获,到后来他已经不知道自己是走在了哪里。
    倾盆大雨已然下了半个时辰,全身上下都被淋湿的叶淮允背靠在一块山石,不禁打了个哆嗦。
    如果整座山上都找不到人的话,就该是最糟糕的情况……被常信王的手下识破身份,囚禁抓走。
    叶淮允闭了闭眼睛,十指攥成拳发出咔咔声响,他从没这么自责过。
    一切都是他的错,是他没能提前想到……
    大抵是他的情绪波动太大,被手中玄翼剑感受到,又或者是他握紧的掌心,不经意间注入了和褚廷筠相似的内力。总之,便是此时,被他拿在手里的玄翼剑忽然晃出一点微红光芒,然后沿着剑身向前蔓延成长线。
    叶淮允古怪地看着这一幕,最后,那红光止在剑尖的侧边。
    倏而,一个极其大胆的猜测出现在叶淮允脑海中,莫不是妖剑有灵,这红光是在为他指引方向?
    叶淮允一抹脸上雨水,迈开步子就往剑光的方向飞奔。
    被雨水打湿的衣袍贴在身上,沉重难耐,被夜风一吹,又引得寒凉入骨。但叶淮允此时什么都感受不到,直到赤红剑光消失,而他站在一处山洞前,看见靠在石壁上的熟悉身影,提在胸口的那口气才终于长长舒出。
    “廷筠……”叶淮允走进山洞,蹲到他面前。
    褚廷筠眉头紧锁,双眼紧闭,一只手死死抓在石壁上,用力之大,连掌心和指缝都渗出血,染红了整块石头。
    叶淮允伸手覆上握住他鲜血直流的手,又动作温柔地,掰开一根根手指头,才让他松开那石壁。
    褚廷筠此时已然意识迷蒙,混沌之中只感觉掌中握着的东西突然没有了,便半点也没多想,直接抓住离他最近的物什,用以支撑自己体内真气乱窜的痛苦。
    自己的手腕扎人被他捏住,皮表瞬间就被掐出了五个指甲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