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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名字也无人回应。
    叶淮允掀开被子,只稍一低头,就看见自己肩膀处零落似星辰的红痕。又在站起身时,腿根一软,整个人都跌在了床沿边。
    “……朕昨晚是疯了吧?”
    他跌倒的瞬间,手肘不经意碰到一旁青花瓷瓶,声音惊得外头谢岚立马跑进来,看个究竟。
    肩头樱粉落红乍然显于人前。
    叶淮允:“……”
    他默默扯过床上同样沾满秽物的薄衾,盖了盖肩,问谢岚:“你师哥呢?”
    谢岚也不答,霎时跪了下来。
    叶淮允心头隐隐有不好的预感,皱了皱眉厉声道:“说!”
    谢岚抿着唇,半晌才道:“师哥他……昨晚连夜出城了。”
    【作者有话说:看文的小可爱们,新春快乐呀~】
    第六十八章 疑梦
    “宫门酉时下钥,他怎么出宫的?!”
    叶淮允盛怒之下喊出这样一句话,但他旋即想起来。自己这太极殿中,可是有条暗道直通将军府呢。
    可笑当初修来供两人时常见面的密道,如今竟成了他连夜出城的便利。
    “陛下……”谢岚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他一眼。
    叶淮允自嘲地勾了勾嘴角,久久沉默,直到初春未燃炭火的大殿中,地面冰冷刺入皮肤,才激得他清醒一些。
    “扶朕起来。”叶淮允不带语气地道。
    谢岚始自然知道昨日午后到傍晚发生了什么,也不敢碰叶淮允的龙体,只是用手掌轻轻借了力,拖住他手腕。
    叶淮允蹙眉忍着全身酸胀难耐,这一动,方才他扯过来遮羞的薄衾就滑落在了地上。
    谢岚赶紧死死闭上眼睛,他什么都没看到。
    叶淮允也觉得羞极,正要让谢岚给他拿来干净衣物更衣,突然,窗外两只黄鹂鸟高昂的叫声扰得他耳边嘈杂。
    什么东西在这里烦人。
    他随意朝窗边看了一眼,眼尾余光恰好瞥见木桌上,昨日喝剩下的半盏茶。
    茶水像是被黄鹂刚偷喝过,几滴水渍滴在木桌,一路拖着痕迹到窗台。再看那两只黄鹂,尖锐鸟喙相互啄着,翅膀在彼此身上扑腾来又扑腾去。
    这哪里是在啼叫歌唱,分明是不慎喝了茶水,在情不自禁地……交配。
    叶淮允攥着薄衾的五指下意识握紧,难怪……
    难怪他昨日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难怪自己会莫名疯狂成那样。
    “呵——”叶淮允喉中压出一声哑笑,自言自语起来:“说什么不答应便罢了,原来都是算计好的。褚廷筠你可真是好样的,恐怕从出现在太极殿的一开始,就已经做好决定了。”
    他喃喃的声音极轻,但谢岚站在他身侧,还是听见了,嘴唇不由得动了动。
    这幅欲言又止的模样,叶淮允一眼就捕捉到了。但他从醒来的短短一炷香时间里,已经接受了太多崩溃,这晌虽心底已经有了猜测,反而平静不少。
    “说吧,是不是他还有东西留给朕?”叶淮允道。
    谢岚点了点头,犹犹豫豫地从御桌上拿起一道明黄锦帛给他递来。
    这是一张圣旨,叶淮允不用展开也知道里面写了什么,因为他方才往御桌上看了一眼。
    玉玺的位置,被人动过了。
    无非是顺着世家权贵的心意,定了褚廷筠杀害民女的罪。
    叶淮允面无波澜地看了一句,又一句,还真是连字迹与口吻,都和他本人一模一样。
    直到目光落在最后几个字,叶淮允的表情才松动了一些。
    “贬为末等兵士……发配西北……戍守边境……”叶淮允读出来的时候,话音里竟有一丝笑意,但银牙颤咬的意味更浓,“他还真是对自己狠得下心。”
    “陛下,那现在该怎么办?”谢岚本以为会迎接一场狂风暴雨的盛怒,却万万没想到叶淮允除了最开始的震惊后,竟然这么平静,胆子也不由得大了起来,“要把师哥追回来吗?”
    叶淮允看了眼窗外天色,已经是日上三竿了。
    依着褚廷筠的处事风格,临走前定已经将圣旨交到了内侍手中,在今日宣告重臣罢朝一日时,将旨意宣了。
    君无戏言,礼制不允许他平白无故地收回圣旨。
    而那个人牺牲自己来助他打压世家、护他治世清明,甚至守他国土无疆。褚廷筠看得,比他通透。
    “不必了。”叶淮允叹道:“他去意已决,朕就算把人追回来,也拦不住他再走一次。”
    “传信给驻扎西北的将军,照顾着些褚廷筠,毕竟……”叶淮允顿了顿道:“他可是朕的心上人。”
    而其实,哪怕叶淮允不传信西北,那边的将士也不会苛待于褚廷筠。
    戍守边关的士兵们常年不得归家,平日所见不是白茫茫的雪,便是黄澄澄的沙,早没了金銮殿上那些个权臣弯弯绕绕的心思。
    他们只知道,谁武功高就是大哥,更何况褚廷筠当日在西北把敌人杀的屁滚尿流,他们也是亲眼见过的。
    西北的二月还飘着鹅毛大雪,却是不会有梅花清香的。
    “喂,褚兄。”一名士兵走到褚廷筠身边,把一囊袋酒递到他面前,“刚热好的烧刀子,喝不喝?”
    褚廷筠带着面具冷冷瞥他一眼,并不伸手去接,而是道:“值夜时禁止饮酒。”
    士兵见他不领情,干脆自己用牙齿咬开皮塞,大口大口喝起来,还边喝边道:“你现在又不是大将军了,还端什么臭架子。只有你不说,我不说,就算天王老子长了嘴,他娘的也管不住老子。”
    褚廷筠懒得搭理他,只当这人是一只在耳边嗡嗡吵闹的蜜蜂。
    “嗝——”那士兵打了个酒嗝,又开始滔滔不绝:“要我说,上头那位也太不讲道理了。褚兄你的战功都能装一箩筐了,竟然因为一个窑子里的妓女就把你从大将军一脚踹成末等士兵?我呸!”
    “要换成老子,在朝堂上就用口水骂死他!”
    这个莽夫,竟然在他边上诋毁叶淮允,褚廷筠再没法当做充耳不闻,咬牙冷冷道:“祸从口出。指斥乘舆者,是杀头的罪名。”
    “杀头?”士兵掏了掏耳朵,确定自己没听错,“老子在这个鬼地方都四年了,见过的死人比活人都多,还会被杀头不成?哈哈哈——”
    匹夫鲁莽,无可救药。褚廷筠把手中的长矛直接甩给他,拍在那士兵胸脯,震得他手中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