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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放上一把火。
    西南军的主力都放在了迭水谷,此时留守营地的反而没有多少人。兼之叶淮允所带尽是精锐,没小半个时辰,就已将这些人杀了个片甲不留。
    只可惜没见着坐帅之人。
    他并不恋战,烧了粮仓之后,带上三千步兵各从马厩中抢来一匹马,迂回往迭水谷而去。
    韩玖在迭水谷自然是遭到了埋伏,此时正与西南军战作一团,情况并不好。直到看见两颗烟花弹在夜空绽放,知道是叶淮允那边得手了,才愈挫愈勇起来。
    迭水谷的地势决定了西南军后翼是最脆弱的,叶淮允策马冲入谷隘。在西南军还没反应过来,怎么背后还有人之前,他就迅速拔剑,将后翼将军的头颅砍了下来。
    一时间西南军前锋与韩玖抗衡,后翼被叶淮允袭击,顿时成了腹背受敌的局面。
    火光照亮深夜山谷,西南军一个接着一个倒下,最后只剩下几名大将在苦苦支撑。
    叶淮允只要一想到是这些人伤了他的褚廷筠,心底便有怒气与恨意交杂,在挥剑间宣泄而出。
    正当他又要斩敌军于马下,峡谷远处,突然有一只箭羽横空飞来。在叶淮允的三尺青锋就要见血封喉时,那箭羽射中了敌军的眉心,一击毙命。
    叶淮允抬头望前眺去,只见一片沉沉夜幕中,有人身披玄甲,弯弓满月。
    他眼睛一眨不眨,就紧紧地盯着那个人,由远到近,眉眼一点点清晰。
    彷如经年累月的记忆随着他马蹄狂奔入脑,隔了山海的遥迢,隔了阔别的四载……那雄姿英发的身影终于再次撞进了他的眼底,鲜活而历历在目。
    褚廷筠坐在马背上,朝他勾唇笑开。
    叶淮允便愣愣看着他,半张着嘴巴,良晌又良晌,才回神道:“你,抢朕的人头。”
    ******
    趁西南军后部尚未来得及支援,辰军连夜过迭水谷。
    火光煌煌,叶淮允策马走在队伍的中间,褚廷筠则与他并肩而行。
    可朝思暮想的人,如今终于无恙站在他身旁,叶淮允却沉默着一句话也不想主动说。
    快要走了一半的路,还是褚廷筠先开了口道:“还在气我刚刚抢你人头的事?”
    叶淮允目视前方,忽略掉他侧头看向自己的眼神,淡然道:“褚爱卿如今胆子越来越大,四年前伪造圣旨,现今同朕说话,也敢直称你我了。”
    褚廷筠素来疏狂,听他这样说也只以为是他的陛下因为当年之事闹些小别扭。毕竟是自己一走四年在先,人自然也是该他来哄的。
    他便闻言笑了笑,“我再胆大包天,也是陛下惯的。”
    叶淮允煞有其事地哼了一声,“的确,是朕不该惯着你的性子。褚爱卿如今既然认识到溯源了,日后便守着些规矩,否则朕不会再那么好脾气。”
    他漠然说完,就扯了扯马缰绳,顾自往前走了一段路,与这人拉开些距离。
    褚廷筠一愣,看着他在岑寂黑夜里单枪匹马,略显落寞的身影,忽然觉得他的陛下,已不再是当年那个朗朗如日月入怀的清逸少年郎了。好似在那全然清逸之中,又添了一些说不清的伶俜和道不明的倥偬。
    他目色深深,突然就有些心疼,一踢马肚子跟了上去。
    叶淮允余光瞥见身后人跟来,也再次让骏马跑起来。
    像是你追我赶一般,只要褚廷筠跟上来一些,他便往前走一些,始终不肯与这人同行。
    直到叶淮允都快要跑到队伍的最前头去了,褚廷筠才终于因为打头阵过于危险,按捺住心绪。
    过了迭水谷,便是平长城,也是按地境上来分,常信王封地的边线。
    而奇怪的是,此处分明是西南,空气潮湿的很,这平长城外竟然凭空生出了一大片沙漠。遥望去,黄沙漫天,仿佛是回到了西北荒漠。
    为了避免这不寻常的沙漠里会出现一些怪象,叶淮允下令让大军在距离沙漠一段距离的地方驻扎。
    清晨的太阳冉冉升起,众士兵们也开始熟练地扎帐篷。
    依着惯常规矩,王帐在中央位置,外围几个是普通士兵的营帐,再往外才是各位将军将领。
    但这些人,今日愣是在叶淮允的营帐旁扎了个相同大小的帐。
    叶淮允看着褚廷筠唇角带笑地走进那帐中,凉凉开口:“褚爱卿不觉得自己有些逾矩了吗?”
    褚廷筠回过身来,挑了眉梢道:“陛下乃千金之躯,岂可坐垂堂。若身边没个稳妥之人护着,臣放心不下。”
    稳妥之人,叶淮允腹诽着这四个字,和这人到底有什么关系。
    但这话的道理确实没错,于是他点头道:“褚爱卿所言极是,依朕看……”叶淮允说着顿了顿,眼神瞥过站在不远处的韩玖和谢岚,玩味一笑。
    “依朕看,韩小将军年纪轻轻就身居要职,定然是极稳妥的,便让韩小将军住此帐吧。”
    褚廷筠扶着帐帘的手一顿,对他这幅云淡风轻就拒绝了自己的态度,一时说不上话来。
    而被叶淮允叫过去的韩玖也甚是莫名,怎么陛下看他的眼神那样古怪,还有将军……恶狠狠的,像是要吃了他。
    到了晚间,叶淮允简单用过几点小菜后,就坐在自己帐中看兵书。
    突然,帐中灌进来一阵潮湿晚风,耳边响起轻轻脚步声。叶淮允翻过一页书,并不抬头,“夜深露重,褚爱卿不请自来,有何要事?”
    ?
    “淮允,我想你了。”带笑嗓音响在耳畔。
    也不知这人何时走到了身侧,还把掌心放在他正轻捻着书页的手上,握住。
    叶淮允尽量忽略掉他喷渤在耳边的气息,和手背传来的熟悉温度,平静道:“褚爱卿这话有欺君之嫌。四载春秋,朕并不觉得褚爱卿有惦念过京城。”
    褚廷筠心底一笑,原是在这里气着呢,当即就要给他解释。
    但叶淮允显然并不给他这个机会,在他开口之前率先道:“有一件事,朕倒的确想向褚爱卿问询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