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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叶淮允并未停下脚步,“朕能护好自己。”
褚廷筠干脆一把就将人抱住,“啧,我不准。你的安危,只能由我来护。”
叶淮允皱了皱眉,这是什么蛮不讲理的要求。
“陛下是第一天知道我不讲道理?”褚廷筠只是贴着他的耳朵笑,说话间,侧身将两人对调了个位置,瞬间就到了叶淮允的前面,“臣愿当陛下一辈子的侍卫,守护陛下一生声平安。”
“……”叶淮允沉默,推了他一把,“别贫,快走。”
两人很快就走到了密道尽头。
石壁上,果然有如叶淮允猜测一般的凹槽,正好够嵌入箭矢钢头的形状。
“你刚刚捡箭了吗?”叶淮允问他。
一手夜明珠,一手玄翼剑的褚廷筠:“……没。”
叶淮允撇嘴,他方才分明都提过了。就这办事效果,还御前侍卫呢,迟早把他革职丢净事房去。
不等褚廷筠转身,叶淮允就利用位置的优势,往回走,去那间石室重新捡几根箭头。
他每一步都迈得极大,想着快些返回。因此没有看到身后,褚廷筠拿起玄翼剑,探究地用剑柄戳了戳那凹槽。
叶淮允在暗道与石室的连接处蹲下,随意挑了两根箭矢,正要站起来……
轰隆隆——
熟悉的石块移动声响彻狭小空间,发出阵阵回音。叶淮允伸手扶着石壁,以稳住身形。
但突然,头顶黄沙宛如大雨倾盆般落下,脚底也裂出一条沟。
叶淮允只迟疑了半秒钟,下半个身子就没进了黄沙里。
“褚廷筠!”他拔声大喊。
又是无人回应。
他再一次经历了亡魂沙漠中的流沙,与无助。
可这一次,叶淮允望眼欲穿,也没有褚廷筠急急朝他奔来的身影。
“见鬼。”下巴被黄沙埋没前,叶淮允低骂。饶是他一言一行都需合乎礼法的帝王,也要忍不住说着粗口了。
窒息的感觉并没有袭来,叶淮允闭着眼,分明是跌进了沙粒之中,他却感觉浑身轻松无比,甚至还有一丝凉风吹过脸颊,令他打了个寒颤。
叶淮允乍然就睁开眼睛,深沉的夜空,寂寥的星辰,还有如钩的新月。
他现在是……躺在死亡沙漠的沙地上?
他才那间石室里出来了?
那褚廷筠在哪里呢?
叶淮允站起来,拍了拍脸上黄沙,又唤了几声那人的名字。耳畔回响的,是狐狼叫声凄厉。
如果不是他手中夜明珠不在了的话,叶淮允甚至要以为方才种种,都是自己做的一场梦。
没了照明之物,伸手不见五指的感觉并不好受。叶淮允在沙漠中走了两步,不远处,他从军营出来时骑的风归云,正在原地不安踱步,鼻头重重地喷出气。
叶淮允揉了揉马脑袋的鬃毛,有一匹马,总比剩两条腿好。
他正要翻身上马,腰身忽然被人从背后搂住了。
温热呼吸喷渤在耳侧,强健心跳紧贴在后背。
“淮允,你吓死我了。”
是他熟悉的声音与体味,叶淮允放在身侧的手抬了抬,由于半晌,放在褚廷筠抱住他腰肢的手背上。
没有拿开那手,而是,握住了。
“吓死我的,是你。”
褚廷筠把他抱得更紧了些,经历过一番生死,他还是没忘记问:“所以……淮允现在肯原谅我了么?”
两只手交握着,甚至十指也扣在了一起。
叶淮允扬起唇角笑了笑,“不行。”
“陛下君无戏言,怎么能赖账?”褚廷筠说着,轻掐了把他腰侧最敏感的痒痒肉,惹得叶淮允下意识躲了躲。
叶淮允在他指下痒得难耐,连推开人的力气都没有了。从唇间溢出的声音又哭又笑,但还在坚持嘴硬,“这出石室的法子,又不是你想出来的,做不得数。”
“误打误撞,也算是我的。”褚廷筠一本正经道:“况且我还在那间石室里,发现了一个惊天大秘密。”
“什么大秘密?”叶淮允喘着气问。
褚廷筠见他腿都软了,终于肯放过他。足尖一点,两人一齐落在马背上。
叶淮允坐在他身前,听褚廷筠死皮赖皮地道:“陛下先答应原谅我,再告诉你。”
“讨价还价。”叶淮允哼道。
褚廷筠把下巴搁在他的肩膀,磨蹭了一下,“那陛下肯不肯将这份原谅,赏赐给臣。”
叶淮允深吸一口气,沙漠里的夜风寒凉,吹得他春衫显薄,整个人往后靠了靠,倚进褚廷筠的怀里。
罢了,他是真的败在这个人身上了。
叶淮允后脑勺在他胸前找了个最舒服的位置,“说吧。”
褚廷筠怀里搂着魂牵梦萦的心上人,两人骑在骏马上,走在星光下。想将这样恬静安详的时间,拉得长一些,再长一些,可他刚刚遇到的场景,却不容他多贪恋温柔乡。
“我把玄翼剑嵌入玄关后,又出现了一道暗门……”褚廷筠说道。
他正想回头喊叶淮允过来,看到的却是身后一堵石墙。
褚廷筠拍了拍那堵石墙,又贴耳去听,隔壁没有任何动静。他没有办法,只能朝前方唯一的出口走去。
眼前豁然开朗,不需要夜明珠,石壁两侧就有油灯盏盏照得视线明亮。
他左右环顾了一圈,自己在的地方,并不似方才那两个石室的封闭而狭小。左手侧有宽敞深长甬道,右手侧摆着无数口石棺,有些阴森森的。而正前方,是一扇铁门,门上挂着两个锁,锁形有些像……盘龙纹。
褚廷筠眯眼往铁门缝里瞥了眼,视线有限,但能清晰看见正中处,有一张宝椅。
他顿时就明了了,这是一座地宫。
而与叶淮允经过的流沙、箭阵,甚至亡魂沙漠的传言,都只是为了防止有人发现这处地宫。那么,他右手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