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危来的时候就明白这一点，这才敢找阿玉牵线干这事。
    不然，约莫过了几十分钟，阿玉回来了，还领着他们去了一间无人的闺房。
    她颇为紧张地说：“管事的答应了，但他说……们要出了什么事，必须自己承担，否则就算沈员外放过们，万花楼也不会放过们的。”
    燕危哪里会管副本里这种微不足道的威胁，何况他们的争斗，本来就和这小小的万花楼没太大关系。他只说：“放心，牵连不。”
    阿玉放松了些：“沈员外傍晚时分会来接人，他这次买了三个姑娘。们个人，有一个可以扮作送姑娘过去的人，我们通常都会安排一个杂役送人去沈宅的。时候们拿着我们的信物，就说万花楼送姑娘来，沈宅看门的那些人就会放行。”
    她指了指屋内那些姑娘的东西，说：“这间屋子里有衣物和胭脂，们……”
    她说着，有些不好意。燕危的想法在她这个时代生长的人看来，着实破天荒的怪诞行为。
    “我帮们装扮一下吧。”
    钟不凡赶紧抬手：“不用不用！！我们自己来！！”
    阿玉也不强求，只和他们说了出发的时间，便离开了房间。
    晏明光从尾什么都没说——他已经答应了燕危，便不会反悔。他第一个转身来衣橱前，神色淡然地翻动起来。
    林缜本来玩心就重，生怕当那个无聊的杂役，迅速把这房内姑娘用的东西翻了翻，还嫌衣服不够好看，想去找找别的。燕危这点随他，叮嘱他只去没人的房间找衣服，让他按时回来，也就让林缜自己玩去了。
    钟不凡倒想和燕危争一争那个伪装仆役的身份。
    “看上去一点都不像一个做粗活的，”钟不凡不得不实话实说，“长得这么乖，穿着少爷的衣服还差不多，穿上粗麻布就大写的有问题！”
    燕危一句话堵回了钟不凡所有的理由：“熟面孔，看门的人只要有经验老道的超高层玩，我们门都没进就会暴露。”
    钟不凡：“……”
    他们这个人当中，确实只有燕危对于现在这些超高层玩来说，最陌生。
    他就算开过赌楼视角，但也就那么三个，还都五十层以下的副本。比起他这些都不道去过几次副本，影像早就被看了个遍的，完全说得上陌生人。林缜和晏明光虽然看上去也比较陌生，但前段时间晏明光一路带着林缜和鱼飞舟冲超高层，还引起了不少高层玩注意的。
    超高层就那么点人，大多多少少都打过照面。
    只有燕危，可以大剌剌地走进沈宅。钟不凡这个熟面孔肯定不行。
    钟不凡认命了，挑了个裙子，垂丧地去一旁换去了。
    晏明光正好选好了衣物。
    燕危看了他手上拎着的衣服一眼，笑道：“这么素，沈员外看怕不觉得去给他奔丧的。”
    晏明光说：“也行。”他本就看不惯沈员外所作所为。
    这人倒没有钟不凡那个包袱，选好了衣物就开始脱掉外衣准备换上。他身量高，即便尺寸最大的衣裙，披在他身上也还有些捉襟见肘。好在这个时代的衣服都大长摆，稍微调整一下衣裙和腰带的位子，勉勉强强也穿。
    晏明光虽然高，但平时穿着衣服也看不出多少体量，乍一看还有些瘦，却不瘦弱的感觉，而肌肉骨架比例匀称的效。此刻骤然披上素色的衣裙，也不会突兀。晏明光做事十分认真，即便钟不凡在那边骂骂咧咧，他选衣服也选的很合适，这衣裙颜色素、布料宽松，正好遮住了他高大的身量。
    再加上晏明光的五官本就极冷，质如雪如雾，本就不那种长相粗阔的男人。女子衣裙没有带来太多违和，反而衬得他淡冷了些。
    待晏明光简简单单弄完了发，燕危乍一看，居然觉得这幅扮相英而清冷，丝毫没有作弄对方的成就感。
    他叹：“姑娘太俏了，小心沈员外真的看上。”
    晏明光微不可查地笑了笑。
    燕危不太满意。他本来想借题发挥，好好嘲笑一下晏明光，结这人扮好后丝毫没有窘迫的感觉，反倒这样轻轻松松地看着他，都快把他看得脸红了。
    他拿起一旁妆台上的石黛和细刀笔，说：“就这眉有些阔，影响了美貌，不如我帮修上一修。”
    他说着，便凑上前，微微踮起脚尖，装模作样要在晏明光脸上一番作为。可他刚凑上去，眼前的男人抬手，一把将他拽了跟前，紧紧地握着他那不安分的手。
    晏明光终于叹了口：“别闹了。”
    燕危抬眸看着他。
    “沈员外会不会看上我不道，”燕危低声说，“我看上了。”
    晏明光在他额上轻轻亲了一下。
    燕危进楼以前没有喜欢过什么人，却也道平常夫妻什么样子。大抵和现在这样没差。
    燕危放下手中的石黛，喃喃自语般道：“说我们出去以后，要怎么相处呢？楼外世界和这里可不一样，没有生死，没有血腥，很多在这里鸡毛蒜皮的事在外面都天大的事。”
    晏明光的双眸中闪过一丝茫然。
    燕危刻意引了这句话上：“我们好像基本没有聊过楼外世界。进楼以前，父母怎么相处的？”
    晏明光垂眸，双唇紧闭，一时间竟没有话说。
    燕危神色如常，也没再多问，只轻笑一声：“我都快忘了楼外世界的秩序感了。”
    他听了钟不凡从屏风后走出来的声音，从晏明光的怀中挣了出来，转看了一眼钟不凡。
    燕危：“……”
    他收回刚才觉得钟不凡不如晏明光认真的想法。
    钟不凡挑的花楼女子最常穿的艳色衣裙，发髻也梳得复杂挺立，上还戴了朵绸缎做的花。他穿衣裙比晏明光穿来得奇怪得多，但架不住他准备充足，脸上还上了些妆，硬生生做出了花里胡哨的感觉。
    燕危目光微微往下，看了钟不凡胸前的突出。
    “……有点敬业。”
    钟不凡看着晏明光，面色一青：“为什么有的人这么平，却还比我俏？”
    燕危：“。”他已经忘了刚才抗拒得最狠的人谁了。
    钟不凡整了整衣袖，拖着他那华丽的裙摆，左顾右盼道：“林缜那小孩呢？他还没回来？换个衣服这么久，不会摸哪个有姑娘住的闺房去了吧……”
    他说着，打算出门找一下林缜，几步走门前打开门。
    刚一打开，房梁上，两段鲜红的绸缎缓缓垂落而下，大红色的裙摆在钟不凡的顶上微微晃了晃。
    钟不凡也被女鬼偷袭过，一时间寒冒上心，猛地后退一步，手中已然拿出了传奇道具。
    下一刻，挂在房梁上的人倒吊着探出，梳好的发髻随着他的动作一晃一晃的，身后散落的红色披带。
    “干嘛？”林缜说，“要和我打架？穿好了女装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