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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40

      不错,问什么答什么,手里的活却不停。
    妇女说:“我怎么闻到一股焦味啊?”
    公子爷举着仪器说:“没事,止血呢。”
    妇女说:“疼疼疼!”
    公子爷说:“不是疼,只是有拉扯感。别紧张,放松,往上看。”
    妇女问:“医生,你有对象了没?”
    公子爷扭头看了阮大鹏一眼,见他托着手术盘眼神发直,于是冷冷地说:“你要学A,记得往外摔倒。上回她倒在我背上,要不是我手稳,患者的半个鼻子就没了。”
    妇女又问:“后面的那位帅哥,你有对象了没?”
    阮大鹏说:“您老的眼睛都割成那样了,就别费神看我了,看着灯吧!”
    接下来是缝合、蒙纱布,期间公子爷对阮大鹏总共只说了三个词组:“穿线。”
    “剪刀。”
    “镜子。”
    妇女半瞎着眼,摸索着走出手术室,有人在外面等着递给她消炎药,观察片刻后才可以走人,整个过程历时一个多小时,很顺利地完成了。
    公子爷摘下手套往盘子里一扔,指着颇为狼藉的手术台对阮大鹏吐出另外一个词组“收拾”,然后就扬长而去了。
    阮大鹏说:“这娘炮儿连谢都不说一声。”
    这句话让公子爷听到了,他转回来,摘下口罩,说:“你才是娘炮。”
    阮大鹏终于看见了他的脸,白净、端正、寒气逼人。
    难怪A那么渴望温暖的怀抱,和这么一个人朝夕相处,确实会产生心理问题。
    阮大鹏掰着手指头说:“不容易啊,说了五个字。”
    公子爷给了他一个冰封千里的白眼,就走了。
    过了会儿,A走进手术室帮他收拾,问:“和那人待了一个小时,是不是觉得寂寞空虚冷?”
    阮大鹏点头,确实是。
    于是A拍着他的肩膀,真诚地说:“大鹏,你解脱了我。”
    阮大鹏问:“他叫什么名字?”
    “左乙。”A说。
    阮大鹏评价道:“这厮很难缠。”
    A对天赌咒发誓道:“我以后一定要嫁个爱笑的男人。”
    四天之内,阮大鹏跟着左乙做了九台手术,一台去眼袋的手术、两台垫鼻子的手术,三台注射的手术和三台开眼角兼割双眼皮的手术,两人说的话不超过十句。但阮大鹏是个聪明人,他很快就摸清了左公子的工作习惯,就算不交流,他们配合得也挺好。
    第五天是周一。整形美容医院和普通医院不同,越到休息日越忙,工作日却相对清闲,所以像左乙这样的医生会在周一到周四中挑一天休息,左乙选了周一。阮大鹏尚处于试用期,理应积极地要求加班,所以他依旧跑来了医院。
    这天A歇礼拜去了,护士B值班,B是个好姑娘,比A漂亮多了,唯一的缺点是反射弧长。和她说话,你会感觉语言被转化成了脉冲信号,远远地发射到外太空,撞到天体转回来,在星际间穿梭,穿过宇宙尘埃、小行星带、火星轨道,来到大气层,穿过平流层、对流层……终于,“啪”,被这姑娘接收了她反应过来了。
    她主导的聊天,会好几个小时反复纠缠在同一个问题上,最后还是没说清楚。
    不过阮大鹏好歹弄明白了本医院的“洋葱荣国府”的结构。
    主子,自然是董事长(他每三个月来巡视一次);院长,是左大公子。
    第一等的奴才,是除了左公子以外,另外两个能做手术的医生,口腔美容科一个,整形美容科一个。医院对外号称的医师团队有十二个人,其实绝大部分是走穴的。对了,还有个韩国人,是名誉院长,其实顶多算个姨娘,养着他能显示出大户人家的气派,真论做手术的技术,他还不如左乙灵光。
    二等奴才是各中心的主任、主管、主美容师。
    三等奴才是负责接待咨询的所谓“医师”,都有一副好嘴皮子。
    接下来就是护士、助理“医师”、助理美容师、迎宾前台、收银、保洁、水电工、厨子之类不入流的角色了。
    所以左大公子无论怎么任性,都是金字塔尖上的人物。阮大鹏感到略心塞。
    隔天又来了两台做眼睛的手术,但两位患者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水货韩国院长操刀,结果左乙乐得清闲,在医生休息室躺着。下午,阮大鹏被派去给他递文件,推门进去,发现他正在吃饼干。那是一种包装特别朴素的饼干,烂泥色、四方形,表面粗糙,不用尝就知道很难吃。
    阮大鹏觉得都到人家的办公室了,总要说上一两句话,否则显得情商低,于是他问:“饿啦?”
    左乙点头说:“嗯。”
    阮大鹏问:“吃什么呢?”
    “糖尿病人代餐饼干。”左乙说,“里面有苦荞、魔芋、绿豆、芹菜。”
    阮大鹏惊讶地问:“你有糖尿病?”
    “没有。”左乙说。
    阮大鹏问:“那你吃什么代餐饼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