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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几乎要气绝,最厌恶这种倚老卖老,口口声声在指导你,实则一面把你当傻子一面占便宜的老前辈了。这话说的,字字句句都带着股劫富济富的匪气。想到此处,我的脸也快绷不住了,冷声道:“尹律师,我们这样撇开当事人,躲在一旁窃窃私语好像不太合规矩吧。”
字字句句都带着股劫富济富的匪气。想到此处,我的脸也快绷不住了,冷声道:“尹律师,我们这样撇开当事人,躲在一旁窃窃私语好像不太合规矩吧。”
尹律师脸色一变,道:“不可教。”
再谈也是无果,两人刚走,方才还楚楚可怜的凉眸几乎是顷刻炸了起来,冲着我发火道:“这个张太是不是神经病,我都这样求她了,她还要怎样?你搞不搞得过那个尹律师?你要是不是对手的话,就让你们律所换人。”
我当场愣了愣,满心的委屈像泡发了的豆芽一般,从心底迅速生长,数秒间便涌塞到了嗓子眼上,惹得一阵刺痛。我强咽下一口口水,竭力保持住仅存的理智,平静地说道:“行了,胡小姐,这个时候,除了相信我,你并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三
我服务的陈君律师事务所坐落在蛇口一个绿树成荫的高档别墅区里,是这里上风上水的楼王墅。门前一片近千平米草坪花园,两车道的路旁人为地栽种了低矮的小叶榕树,十几年的时光,绕着整个房子便有了低低压翠的时代感。
律所有三个大合伙人律师,大老板叫陈君,是第一代南下淘金的漂客。早年间代理过数个写进教科书的大案,在政法界颇有名望。还很有营销头脑,二十多年的时间,将一所寂寂无名的小律所经营成了如今年盈利一个亿有余的知名精品所。事业成功的陈老板有着更加多姿的感情生活,离异五次,几乎拥有了每一版的离婚证书。去年年末,陈老板将所里一应事务抛给自己多年合伙人李睿打理,自己则带着小娇妻环球旅行去了。成为身不在江湖,只留下传说的神奇人物。
这个李睿,便是我入职后的指导律师,按照行内的传承关系,我私下就喊他师父。
深圳本是个春季少雨的地方,这天却遇上绵绵不绝的夜雨骤降,将迟走的人们困在所里。我将座椅调低,躲缩在办公室层层叠叠的文件后头,扒拉着半冷的快餐,吃一口停一会儿,涣散的目光总被窗外风雨中的芭蕉叶吸引去,心事重重。
李睿见我这番模样,便拉了张椅子,往我跟前一坐,问道:“信心满满地来跟我要案子,现在又是这份模样,小明星的案子很棘手么?”
我抬眼看了看他,丧气道:“不是案子的问题,只是一个谎话连篇的委托人、冷静强势的对方当事人再加上一个倚老卖老的律师对手,让我这样一个小律师的处境真是左右为难呀。”
李睿想了想,笑道:“大律师也一样会四处受气。这世界上每份工作,只要跟人跟事打交道,就难免会出现各种各样的冲突。你这份委屈,放到任何行业里都可能遇到。但你是一名律师,解决麻烦,化解冲突,正是律师的谋生技能。看你平时挺皮厚耐操的样子,原来是只纸老虎呀。”
“是。”我的头低低地垂下,李睿的毛病是要么毒舌,要么念经。我的脑核开始习惯性的抽痛,不敢明着顶撞,只好嘀咕着,“我还是怀念跟在您身后办案的时光,虽然您魔头似的每天让我做很多很多很多事,可心不累。这轮到自己办案了,还没怎么着呢,我已觉得自己这颗心上已满布皱纹,垂垂老矣。”
“呵,自我感觉翅膀硬了呵,还没飞腾起来呢,就敢编排我是魔头了。”李睿察觉了我的心思,一面说,一面站起身来,“我正好也省事,用不着给你温馨的指导了,自己个儿慢慢琢磨吧。”
“在师父面前不敢沮丧,更不敢耽误您单价 5000 的宝贵时间。”我谄媚地笑道。
李睿伸出手指,隔空指了指我,又转身回来,收走了我桌上的盒饭,道:“再继续吃这地沟油,别说心脏了,脸也马上布满皱纹了。雨就要停了,赶紧滚回家去吃点健康的东西。”
“现在都快 7 点了,我回到家再吃得饿死啊。”我抗议道,眼前又一亮,急忙跟了上去,“要不我去您家蹭个饭呗,您让林阿姨再加个菜呗。”林阿姨是李睿请的家政工。虽然李睿父母早就跟着他哥哥移居海外,李睿未婚,一直一个人住,但对生活品质的要求却向来不低。
“蹭饭的有的吃就不错了,还加什么菜。”李睿假模假样地训斥我,手指却在屏幕上迅速敲打。要是没猜错的话,这个豆腐心的男人应该在跟林阿姨发信息吧。
我跟在后头,嘴唇洋洋得意地抿成了一道向上扬起的弧度。
凉眸的案子一直僵持着,张太怎么也不愿松口。我跟凉眸又见了几次面,甚至跟她的经纪人也碰了两次,做好应对各种情况的准备。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