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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热的空气里。
陆繁叶下了车, 站在车窗前,仍然是笑着,“温老师, 你们先回去吧,这里离酒店也不远了, 也就十几分钟的路程。”
说完,她抬起脚转身往身后的马路对面走去。
脚步走得干净利落, 迎面吹来的夜风拂过脸侧,将散在耳边的头发吹到脑后的空中, 像是一条条捆绑着记忆的丝线,让她感到胸口窒息。
耳边夜风不止, 像是身后跟着庞大的野兽,随时会将她吞没, 所以她只能加快脚步逃离, 逃到可以喘息的地方去。
第一次见到温止过敏的时候, 是他的生日。
那不是什么常用的食材, 大多数时候都是作为点缀或者调味才会在菜里放上一点, 可也就是那么一点, 温止快快乐乐唱完了生日歌,又吹了蜡烛,切了蛋糕, 热闹了一晚上,十二点还没过,温止的皮肤开始泛红,可他毫不知觉,甚至没有觉得痒。
在陆繁叶惊慌声中,他迷茫地摸了摸脖子,看到镜子时,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温止没有太强烈的过敏反应,本以为过一晚就会自己消散,到了后半夜时,温止开始发热,他晕晕乎乎地敲了陆繁叶房间的门,漂亮的黑色眼瞳茫然又无措,他软软地说,“繁叶姐姐,我好像有点不舒服。”
温止的皮肤总是比她凉许多,可她穿鞋准备去楼下叫人的时候,温止忽然拽住她的手腕,温度却不同寻常的热。
他拉住她的手,却一言不发,只是黑亮的眼睛看起来可怜极了。
“温止,我下去叫人送你去医院,或者联系宋医生。”她语气放软,像是哄小孩。
“嗯。”
他答应得乖乖巧巧,松了手。
很难得见到温止露出软弱的一面,他总是笑得温柔,可他的笑容更像是一块面具,没有什么可以真正让他触动,而温止的这一眼,像极了害怕被扔在家里的小奶猫。
小白每天早上嚷嚷着叫她起床陪它玩的时候,就是这个眼神。
那一晚温止都在医院里躺着打点滴,本就白皙的皮肤近乎苍白,黑色柔软的发丝散乱在他苍白的脸上,黑白分明映着一团团红印,红得触目惊心。
可他很乖,没有说过自己有多难受,安静得就像一只温顺的猫,好在天还没亮时,红晕就都消了。
从此以后她就记住了,温止吃的菜不能加那种配料,不过只有一些特殊的菜色才会加这种配料,所以也没有再遇到过温止过敏。
今晚的饭桌上也不知道是哪道菜,希望真如温止所说……量不多。
陆繁叶走得很快,几步就直奔街道对面的药店。
相较于对面的小吃摊的热闹,药店这边冷清且安静,只有几家便利店里有几个人走动着,药店里的灯光开得亮堂刺白。
陆繁叶进去后直截了当地说了药名,好在这家药店不小,店员一听名字就知道是什么,起身去柜台给她拿药。
当时温止深夜去了医院,医生给挂了点滴,又开了些药,说以后过敏症状没这么严重的时候可以吃这种药,睡一觉就会好。
药名很复杂,甚至有字她不认识,她看了一遍又一遍记了下来。
药店头顶的灯光白得刺眼,陆繁叶低着头看着玻璃柜里摆放的药,等着店员去找了药过来结账,玻璃柜面上倒映着浅浅的身影。
她很瘦,长发如海藻一般生机,温顺地垂在脑后。
她总是在说,温止已经跟以前不一样了。
其实她也早已不是从前的样子。
那时候她总是随手一扎着马尾,后来嫌麻烦干脆剪短了头发,神经大条,直来直去,脾气暴躁,要是听见有人说自己的不好,她总是克制不住冲过去拎起领子捏好拳头。
她性格太直,远不如现在这般懂得人情世故,所以几乎没有朋友,唯一的一个朋友,也在后来亲自给那几个打算找她麻烦的混混指了路。
而那天的结果,是温止带着家里的一队保镖来救了她,他走到她的面前,蹲了下来,眉眼发梢都熟悉而温柔,可那群混混都吓破了胆。
在场的人慌乱起来,有求饶的,也有想逃的,都被保镖们摁住动弹不得。
而温止只顾着盯着她膝盖上的伤口,长睫垂下,如同黑羽一般,漂亮得如同面具般温柔无瑕的脸一寸寸冷了下来,却仍然用澄澈的眼睛望着她,声音也因为很轻而显得温柔好听,问的是在场的人:“谁推的?”
三个字的问句柔得像是碎在手心的繁星,在场的人却都害怕得往后缩了缩。
后来,温芥问她,你真的没想明白,到底是你在保护温止,还是温止在保护你吗?
胸口闷得透不过去来。
事情已经过去了很多年,如今的温止一切都好,再也没必要拉着她这个还在黑夜里奋力奔跑的人,没必要再管她的闲事,没必要再多看她一眼。
就像那天在剧组楼前,白莹莹抓着她的手往后倒去,准备借她的手让人以为是她推倒了白莹莹,他也看着,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