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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身上出了薄汗,扇着衣领,呼的声长喘了口气,看向秦郁之,手上拿着刚才脱掉的外套:
    “喏,披上。”
    他环绕了秦郁之一圈,给秦郁之披上外套,嘴唇轻轻蹭到他的脖颈,秦郁之下意识往后。
    “别动。”
    他收回手,留恋的吸了吸鼻子:“你好香。”
    秦郁之好像很少用香,但身上自带了一种木质香,特别像丛林里的露水味,闻起来格外好闻。
    这宛如浪.荡少爷调.戏妇女的话风。
    秦郁之无奈道:“狗鼻子。”
    阙安拧眉:“你骂我?”
    秦郁之挑眉:“夸你。”
    阙安:“……”
    算了,狗就狗吧。
    两人在树顶上坐了两个小时,天色已经微微擦黑,秦郁之不舍的收回眼,对阙安开口道:
    “回吧。”
    阙安站起身,点头:“行,那你先等着,我先下去,你跳下来,我在下面接住你。”
    秦郁之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他确定接得住?
    阙安已经攀住了树,不给他反应的机会,做了决定:
    “你负责跳就行,别的都不用管。”
    “相信我。”
    “能送你上来,就能原封不动送你下去。”
    秦郁之心中一动,微微颔首:
    “好。”
    他信。
    阙安一跃,落到了地面。
    秦郁之坐在树干上,耐心等待阙安叫自己,等了快五分钟,终于觉得有些不对劲了,他疑惑的对着树下大喊:
    “阙安?”
    没有回应。
    秦郁之心里一沉。
    他声音放大,急促中带着慌意:“阙安,你在吗?!”
    还是无人应答。
    秦郁之的心一坠。
    秦郁之喊了两分钟,嗓子快哑了,约莫几分钟后,这才从底下传出几声微弱的声音:
    “汪!”
    “汪汪!”
    “汪汪汪!”
    秦郁之瞳孔放大,一个噩梦般的猜测在他心中慢慢涌现。
    他缓缓低下头,用手机手电筒照亮下方。
    衣物都在原地,但不见人影。
    而树底下,一只哈士奇正仰着头,拼命的用爪子无力的扒拉着树干,冲着他傻叫。
    完了。
    秦郁之想。
    作者有话要说:周日更新会比较晚,大概十一二点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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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5章 第二十五只
    树下传来狗吠, 汪汪汪的传到十里开外,再透过树丛传回回声,在林子里飘荡。
    距离案发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 然而这周围群树环绕, 山林叠加,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方圆百里唯一的活物是他和树下一只正在刨树的傻狗。
    秦郁之活了二十多年,头一遭遇到这样焦灼的事故。
    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能不能来个人告诉他?
    他举起手机,果不其然, 这号称最高处,能看到绝佳风景的巅峰连一格信号都没有。
    他叹口气,试着对下面吼道:“阙安,你去找找这附近有没有人。”
    二哈刨树的动作一愣, 抬起头来看着他, 冲着他汪了一声,接着撒开小短腿儿往林子外跑。
    秦郁之:……
    秦郁之眉心一跳,对阙安智商感到无奈的同时, 也意识到一个问题。
    刚才阙安轻易就能理解他的话, 所以他在做狗的时候也肯定能听懂人话。
    初见面的怀疑,相处时流露出的马脚, 现在终于有了实质性证据。
    所以这狗在打碎家里的十几个法国陶瓷碗, 装作听不懂他的斥责, 冲着他摇尾巴流口水卖萌的时候,他就不该轻易放过他。
    既来之则安之,一时半会儿阙安也跑不回来,秦郁之索性把阙安的毛绒外套铺在树上, 垫着坐了下来。
    反正也穿不上了。
    秦郁之倚在树干上,不由得觉得好笑,好笑中带着几分无奈和心酸。
    活了二十多年,头一遭体会到在树上挂着下不来的心情。
    天色已经快黑了,夜风夹杂凉意朝他吹来。
    这附近人烟稀少,交通也不是很便利,况且还是大半夜,应该没人会到这边来,说是让阙安去找人,但实则希望渺茫,不出意外的话,他和这只狗估计要在这儿过一晚上。
    在郊外过夜,如果准备齐全,支好帐篷,备好望远镜,有着一大片星空和辽阔风景,那就叫浪漫野营。
    而像秦郁之现在,吹着呼啦啦夹杂着烂叶子和沙子的狂风,快被冻成傻逼,身边只有只汪汪汪傻叫的二哈的这种情况,通常被称为落难。
    秦郁之缩了缩身子蜷起来,尽量减少散热面积。
    早知道刚才阙安跳的时候拦住他,至少抱只狗在怀里还能暖和点。
    夜色一点点下沉,秦郁之的眼皮禁不住上下打架,睡不安稳,迷迷糊糊的只剩最后一丝清醒,视野里的一压压树枝轮廓开始变得极度朦胧。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细微的鸣笛声传来,伴随着车轮碾压过落叶的窸窣破碎声。
    秦郁之清醒了几分,站在树上往外远眺。
    一辆吉普车亮着车头灯,往这棵树的方向来开,很快就稳稳停在树下。
    从树上走下个男人。
    终于来人了。
    秦郁之拿起衣服,准备和对面会和,打开了手机上的手电筒。
    有了手机的亮光,茫茫黑暗树丛中出现了一个明显晃眼的亮点,十分瞩目,男人借助亮光,立马看清了树上站着的人,
    他啪嗒一下合上车门,双手合成喇叭状,用中文冲着树上大喊:“你等等!”
    接着,他打开车后备箱,从里面搬出加可折叠的金属梯,架在树枝干上:“来,下来。”
    秦郁之打着手电筒,稳稳踩着梯子走了下去。
    回到地面的秦郁之脚重新落回地面,心也跟着落回胸膛。
    他之前生过这么多次病,连带着还做过好几次手术,从来没觉得活着有多难,现在他终于体会到了。
    尤其是身边还有个狗队友的时候。
    情况安定后,男人把梯子放回后备箱,劈头盖脸对着秦郁之一顿训斥:
    “这么大个人了还学小孩子爬树,爬就爬了,爬上去挂那儿了下不来,我说你们这些年轻人脑子都想什么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