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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求调职?”
    姬慕月含笑点头:“儿臣已经指派了新任统领谢玄上任,谢统领一向恪尽职守,想必能坚持久一些。”
    “谢玄啊,朕记得他是死士出身,倒是难为他了。”联想到前几任飞羽卫统领之事,饶是一向多疑凉薄的雍帝,也不免略有触动。
    也正是因为新任飞羽卫统领谢玄刚刚上任,祭元日又鱼龙混杂,原本不打算出席祭典的宴危楼突然改变主意,本该一直监视他的飞羽卫莫名其妙跟丢了人……一连串巧合下,那两名暗阁刺客才得以顺利靠近他,于是自投罗网。
    当然,在其他人看来,不过是齐王世子运气好,被逍遥楼所救。
    逍遥楼的现身让雍帝心中起了警惕,身为帝皇者,最不能容忍的便是这种隐藏在暗中的不明势力。
    他再次看向姬慕月。
    这一次姬慕月并未让他失望。
    只见她姿态熟练,伸手便从摆放在御案一角的一堆密奏中翻找出几本,双手呈递于雍帝面前。
    “有关逍遥楼的情报都在这里。”
    “奉父皇之命,儿臣派人进入逍遥楼,又暗中控制了其下几个小商会……”她将自己的安排一字一句道出,“以我之见,父皇无需在意逍遥楼。逍遥楼看似风光,实则不然。那位逍遥楼主……委实太过天真了些!”
    虽则逍遥楼这几年日进斗金,但楼主燕无伦显然并无进一步扩张的野心。在姬慕月看来,此人空有满腹才华,却半点不通人心。他只满足于如今的富贵,可曾想过逍遥楼中其他人是否也能如此甘于现状,知足常乐?
    当年燕无伦将这群人聚到一起,打破大商会的垄断,从无到有创建逍遥楼这份基业,不就是看中了他们心中那股不甘与野心?而如今,这熊熊燃烧的野心之火却反过来灼伤了他自己。
    “过去燕无伦是带领他们突破困境的领袖,但如今,他已经成为了所有人的阻碍——继续跟着燕无伦,他们永远不能更进一步。”迎着雍帝好奇的目光,姬慕月声音冰冷,“逍遥楼上下早已离心离德,稍施小计,便可改天换日。”
    “……毕竟,那位逍遥楼主可是个从不杀伤人命、从不强人所难,连犯错的奴仆都不忍重罚的可人儿呢。”
    说话间,姬慕月长睫微垂,那美得妖异的脸上缓缓绽放出一抹笑容,双眸中的紫意似乎又浓郁了几分。
    “这样的人,最好骗了。”
    此言有理。雍帝若有所思,缓缓点头。
    于是姬慕月将手中密奏搁到一边,再次熟练地从一堆情报中准确翻出又一份,那略显沙哑的声音透出一股难以言说的韵味:“如今最紧要的是另一桩事,这是半个时辰前缉刑司传来的消息。”
    “盛京城中出现了沧海剑宗弟子的踪迹,疑似追踪魔道阴魁门之人而来。”
    “啪!”
    一声清脆声响,瓷器碎片飞溅。雍帝竟是一瞬间坐直身体,失手打翻了手边白玉茶盏。他神情惊讶至极。
    神州浩土茫茫无垠,大雍、北漠、东黎三大世俗皇朝共同分割中域三十三州,此外还有神州百宗和不少隐世家族,遍布天下。
    百宗之中,正道以沧海剑宗、太上道门、悬天峰这三大宗门势力最盛,被天下人誉为无上圣地。
    至于魔道,也曾兴盛一时。
    八百年前,大雍尚未崛起之时,幽王朝一统中域,魔道之中曾有一人异军突起,短短时间里建立无上碧落天,横扫各大正道宗门,一手主导大幽分裂,搅动天下战火,被魔道中人奉为尊主。
    那时可谓道消魔长,纵使三大圣地亦被压在脚下。若非后来碧落天莫名隐匿,魔道群龙无首,分崩离析,如今的天下格局恐怕大为不同。
    这八百年间,魔道势力受到正道联手打压,只能在暗中默默蛰伏发展。直到数十年前,许是自觉实力已足够,默默蛰伏的魔道中人这才开始搅风搅雨,其中声势最盛的便是北斗魔宫与阴魁门。
    北斗魔宫据说得到了当年的碧落天传承,当代宫主自诩为魔道正统,暗中势力遍布天下,一心想要重现八百年前的风光,无论江湖宗门还是皇朝世家,都将北斗魔宫的疯子视作心腹之患。
    与之相比,阴魁门的实力实在算不上什么。之所以名声如此之大,在于阴魁门的作风。
    阴魁门中人以修炼精神秘法为主,视神魂为人体之根本,身体皮囊不过是工具。对他们而言,杀人炼尸,抽魂炼魄,都不过等闲。因此在民间凶名赫赫,不知多少普通人闻之色变。也是三大皇朝联名通缉的目标。
    无论是沧海剑宗,还是阴魁门,都不是什么不起眼的小势力,其中成员来到盛京这个一国之都,很有可能会打破盛京城的秩序。倒也不能怪雍帝大惊小怪。
    伴随着茶盏碎裂声,清澈的水珠四溅,姬慕月不动声色向旁边避开一步,继续补充道:
    “沧海剑宗领头者疑似宗门真传,乾坤道图排名十七,黄金剑陆一渔。”
    第6章 逍遥客(2)
    明月初升,幽幽月光照彻淮河之水。夜色深沉,远处山川,近处楼阁,尽数笼罩于朦胧月华之中。
    淮水两岸,舞榭歌台灯火通明,画坊游船来往如织,大半座盛京沉寂之时,此处却是刚刚开始一夜的狂欢。
    大大小小的舟船几乎将河面铺满,靠岸的一角,一位年轻公子踏上小舟。广袖宽袍,衣襟不染半分尘埃。
    “船家,去逍遥楼。”
    “好嘞!”船家应了一声,抬眼看见来人,便是一愣。
    乖乖,在这淮水上讨生活大半辈子,他还真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
    ……要说容貌比这位公子更俊的倒也不是没有,偏偏眼前这人就是有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气质,船家思来想去,也只有“好看”两个字能够形容。
    尽管在这里乘船的人大半目的地都是逍遥楼,但这样一位神仙般的人物居然也要去那销金窟里走一圈,船家心中竟升起一阵怪异之感。
    ……这位真要是入了那逍遥楼群芳阁,同那赫赫有名的花魁娘子站在一起,还不知是谁占谁便宜呢。
    就在船家愣神的片刻,又是一阵脚步声响起,几名青年男女相携着踏上了船,有说有笑。
    “听闻那逍遥楼可是盛京城最有名的销金窟?不知道多少豪客在里面呆了一夜出来后连一枚铜板都剩不下。难得来一趟盛京,怎么能不见识一番?”
    “事先说好,见识见识倒也罢了,可不能太过乱来,耽误了正事,不然要是让宗门长辈尤其是我家那老头子知道,免不了又是一通棍棒。”
    “陆师兄放心,那是自然。”
    说笑间,几人已经踏上了船。
    被簇拥在中间的是一名看上去年不过二十左右的青年,一身锦袍,容貌俊秀,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