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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主,修为并非最高。”
    无恨隐藏在面具下的脸抽了抽,心中蓦然升起一股深深的愤怒与不甘。
    ——的确,他本身出身不高,也没有绝世天资,之所以被阴长生看中,不过就是看他头脑灵活,方便打理产业和方便跑腿而已。
    那些所谓的师弟可从来没有把他看在眼中,便是仗着修为给他一些教训,他也只能暗中吃下闷亏。
    上方白衣公子温和的声音还在徐徐响起,宛如一缕穿庭而过的清风。
    “……换汤不换药,想来楼中些许琐事对你而言,应是信手拈来。”
    “况且,我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商人,逍遥楼也不过是个特殊些的商会而已。”晏危楼微微笑起来,勉励道,“楼中之人都是一路扶持而来的兄弟姐妹,好相处得很,绝不会像是阴魁门那等宗派一般喊打喊杀。”
    他身上似乎有一种特殊的气质,让人不知不觉放松下来。连无恨都暂时放下了心里头复杂的思绪,神情变得轻松。
    “即便真有问题,以大家对逍遥楼的耿耿忠心,想来也会作出正确选择……”说到这里,白衣公子眼神里露出几许沉痛之色,脸上的微笑渐渐变淡。
    他轻叹一声:“唉,前些日子便有数名执事背叛逍遥楼后,承受不住良心的谴责,当场畏罪自杀,实在令人痛心。”
    于是无恨的情绪也跟着不知不觉低落下来,一时他甚至遗忘了心中恨意,反而忍不住开口安慰:
    “叛徒有此下场,也是应该。楼主宽容和善,实在不必为此伤怀。”
    说完这话,他就是一懵。
    ……自己这是怎么回事?莫不是被神秘人打傻了!虽然发下毒誓忍辱偷生活下来,但他心中可没有真正屈服。怎么莫名其妙就被这位逍遥楼主感染了?
    心中刚刚升起一点警惕,随着逍遥楼主继续开口,他的情绪又不知不觉被对方带走,最后甚至晕晕乎乎在对方面前慷慨激昂地打了包票,一定好好完成自己的工作,帮助逍遥楼不断壮大。
    莫名其妙慷慨陈词了一番,一直到离开摘星楼,看着那位逍遥楼主的背影在眼前消失,无恨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他茫然地望着那远去的白衣身影,心中莫名想起了荣凤阁中那神秘人冒充他时甩下的一段话:
    “前些日子在下与逍遥楼主一见如故,对其温柔豁达之心、宽容大度之举深感敬服,倾慕之心不可自拔……”
    本以为那是对方信口胡编用来污蔑他名誉的话,现在看来,难道是真的?
    脑海中自动脑补那所谓“一见如故”、“倾慕之心不可自拔”等种种不可描述的过程,想到那个凶残至极,只为夺取他身份便要杀人灭口的神秘人,居然也被逍遥楼主的魅力所折服……
    无恨忍不住带着点钦佩地喃喃道:
    “……不愧是逍遥楼主!”
    表面上离开,实际上正要解除马甲的晏危楼,隐隐听见身后传来的声音,察觉到对方发自内心的钦佩之意,脑门上冒出三个问号:???
    ……总感觉对方似乎误会了什么?
    第26章 动风云(10)
    马甲在外面搞事的同时, 晏危楼本人则是在认认真真修炼。
    倘若说后天武者只需要不断锤炼身体, 开拓经脉,破开枷锁十二重;那么打通天地之桥, 进入洞见境, 需要的便是不断吸纳天地灵气,将之转化为自身的真气,在丹田中凝聚出气海并不断壮大。
    这整个过程不涉及任何技巧与悟性,除了某些体质特殊, 先天就能迅速吸纳灵气的天才, 其他人都需要水磨功夫。
    哪怕晏危楼曾经破入天人, 在洞见境也只能这样按部就班修炼。若要取巧加快修炼进度,除非消耗海量灵石与宝物。
    不知不觉一日一夜过去,石室的门无声无息打开。晏危楼从石室中走出, 懒懒地舒展了一下身体。
    “殿下!”
    几乎就在石门打开的下一刻, 守候在附近的王府侍从便出现在晏危楼面前,有人殷勤递了外袍上来,有人连忙令人去抬热水……一群人簇拥着他回到房间,动作都比平时迅速三分。
    ——作为齐王府从盛京城采买的下人,这些人很清楚前日究竟发生了什么。平日里一向十分好说话的世子一朝骤然发难, 令他们悄然将除沈老之外所有来自齐地的旧人尽数绑了去……自那之后, 那些人便再无任何消息。
    想到这件事背后可能代表的含义,这些仆从便忍不住将腰身又下折了一个度, 神色愈发恭敬。
    “发生了什么?”见这些人神情有异, 晏危楼顺口问了一句。
    犹豫片刻, 有人上前说道:“沈管家无缘无故失踪,已有一日一夜了……”
    说着,他低下头去,声音渐低。毕竟世子殿下对那位沈老的信赖可谓众所皆知,前日里发生的事情至今仍让人不敢深思,倘若殿下因此发怒,只怕他们也不会有好下场。
    “沈老的行踪么?”晏危楼嘴角勾起一抹奇异微笑,“这我倒是一清二楚。”
    他随手披上外袍,便信步向前,衣带当风,飘然欲举。
    “从今以后,不必在意此事。”
    “……是!小人明白了。”
    这轻描淡写的话语中实在蕴含着太多深意。那答话的仆从心中一个激灵,身体下意识挺直,脸色都肃然几分。
    跟在身后走了几步,见晏危楼脸色如常,他又小心翼翼问道:“那沈管家的遗物、呸,那沈管家留下的东西?”
    被这人一提醒,晏危楼微微一怔,失笑出声:“差点忘了……”
    片刻后。
    晏危楼坐在房间中,面前的檀木桌上则摆放着三样东西。
    左手边是一枚看上去漆黑无光极其不起眼的指环,但晏危楼却一眼认出了这东西的来历。这分明便是一枚用于储物的乾坤戒。尽管其内空间不过一立方米,但若是流到市面上去,仍是万金不换。
    这类储物的空间灵器大都是自上古流传下来,只因炼制这类灵器需要来自妖魔身上的一样原料,而如今的神州浩土之上,所谓妖魔之流早已绝迹。
    因此,这枚乾坤戒的珍贵程度不言自明,除了大势力大宗门的传人,某些小地方的修行者甚至连听都没有听说过。
    虽不知沈老是从哪里弄来的,但晏危楼也不在意,反正如今这就是自己的战利品了。
    除此之外,摆在中间的则是一枚只有一截小指头大小、看上去温润剔透的玉玦——晏危楼同样认出了这东西的来历。
    这应当是某种用来远距离通讯的消耗品,有些人将之称作“千里传音”,其中刻有高明阵法,品质低劣者往往只能使用一次,最好的能够使用十次。
    “又是一样一般人见不到的高档货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