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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好多余的亚子。
    第47章 归去来(1)
    天色将明未明之际, 深沉的夜幕上泛着淡淡明光,宛如被稀释开的浓墨, 笼罩着苍穹遍野。
    这淡而薄的光洒落在青阳府城十多里外的荒野上,照亮了两道寒风中的人影, 以及他们脚下堆积成小山丘的灵石。
    不过此时这些灵石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消耗, 大片大片化作飞灰。其中浓郁的灵气被一股无形的吸力摄取出来, 化作一片液态漩涡向上方汇聚而去。
    最终被摄入晏危楼手心紧握的令牌中。
    晏危楼手中这枚瀚海令在发光。
    那强烈刺目的白光映照出少年俊美锋利的轮廓, 氤氲了他的五官,只显出一双漆黑深邃的眸子。
    “明光既主动相让, 我便先走一步。”
    瀚海令大放光芒, 明亮的白光中, 他似乎歪头笑了笑。
    “若是有缘, 神州浩土再会。”
    寒风拂过他的衣摆,少年的身影在光芒中一点一点消失。
    一步之遥的地方, 白衣人的身影同样被这股光芒所照耀。
    他身后是浓墨翻涌的苍穹、昏暗而荒凉的大片荒原,衬得那一袭白衣像是黯淡天光下一抹苍白冰冷的剪影。
    他沉默着, 没有回答。
    只一动不动凝望着那抹光芒中消失的人影,那双眸子又恢复了起初的恹恹之色,脸色又冷又白, 恍如神像,似乎身上所有人气都随之一并抽离而去。
    远处的天穹渐渐被渲染上一线白, 越来越明亮的曦光洒落下来, 早起狩猎的车队从荒原上经过, 远远看见这尊一动不动的“雕像”, 吃了一惊。
    简直不知这是人是鬼,是妖是魔!
    车队自荒草上碾过的声音远远传来,静默良久的白衣人睫毛微微一颤,像是一尊雕像眨了眨眼睛。一滴露珠自睫毛滚落,在他苍白的脸侧留下一道痕迹。
    “定然是……有缘的。”
    宿星寒伸手摸进袖中,握住了那枚瀚海令。
    光芒大作。在一群山民惊骇莫名的眼神之中,他的身影同样消失不见。反倒是为这片荒原留下了一个离奇的传说。
    ·
    神州浩土,中域,大雍皇朝。
    自从不久前九公主姬慕月悍然逼宫,皇帝通过暗道出逃,两方人马在京中火拼,又有瀚海令出世的种种传闻。盛京城已是乱作一团。
    幸得天人出关,以一己之力,镇压整座帝都,盛京城中这才重归往日平静。
    皇宫深处,贵妃所居住的宫殿,当日晏危楼凭空消失的地方,一片寂静,连虫鸟之声也不闻。俨然已被彻底封锁。
    此时日头正当中午,炽热光辉下,原地凭空现出一道人影,黑衣黑袍黑发,漆黑的眸子深如幽潭,衬得他脸色越发白。宛如一副黑白水墨画,在半空中徐徐勾勒出来。
    甫一现身,少年的视线从那熟悉的宫殿前扫过,眸光便是一闪。
    果然是大雍皇宫!
    他二话不说,便伸手捏碎了手中倒扣的一枚虚空石。四周的空间泛起涟漪,一股无形的力量宛如水面波涛一样泛开。
    “嗯?”
    就在此时,皇宫深处传出一声轻轻的惊疑声,紧接着,一股无与伦比的恐怖压力倾压而下,好似要将整间皇宫都定格,连带将晏危楼也凝结在半空。
    天空之上突然一片黑暗,原本清明的天幕上大片大片乌云堆积在一起。狂风骤雨席卷而来。有人一念之间改变了天象。
    那泛开的虚空涟漪像是遭遇了强横力量的阻截,不断颤抖着,一根根线条显化出来,仿佛随时随地都会崩解。
    在那无形的恐怖压力下,晏危楼整个人都像是被捏扁了一样,七窍之中溢出血来,几乎变成一个血人。
    他神色依旧,双目中放出冷光:“果不其然!”
    “——天、人、阻、路!”
    晏危楼毫不迟疑,左眼中金光灼灼绽开一片,虚幻无形的时之晷猛然转动起来,大量光阴之力宛如投入火炉中的柴薪,剧烈燃烧着。
    四周无形的压力一下子缓解了许多,原本呼啸的狂风骤雨宛如一下子被放慢了数倍的录像带,缓缓而来。
    那位天人存在直接被晏危楼干扰了一秒钟,他所有的动作都在这一秒里变得缓慢,被延长了三倍。
    而晏危楼便抓住这个间隙,趁着虚空石的效果还未消逝,骤然消失在原地。
    下一秒,一张虚幻的书页缓缓横扫而来,从空无一人的半空中扫过。恰好迟到了一步。
    “嗯?”
    又是同样一个音节,只是这一次的意味却与之前截然不同。
    一道人影犹如瞬移一般凭空出现在这里。望着晏危楼消失的地方,目露奇光。
    在他身后,随着大片脚步声,被刚才一番动静惊动而赶来的禁军源源不断将此处包围。
    半空中的人转过身来,手中还捧着一份书卷。他一头发丝近乎全白,容貌虽年轻,眼神却有种历尽红尘的沧桑。
    虽只悬空数尺,却仿佛立身苍穹俯瞰大地。直面他的众人无不诚惶诚恐,仿佛凡人仰望上苍,从心灵深处生出无法抵御的敬畏之感。
    这便是天人圣者的威严。
    “无事发生,尔等退下吧。”
    “是,国师大人!”
    ……
    不知多远之外的小道边,半空中涟漪一闪,一道人影猛然栽落下来,落入草丛之中,落地的瞬间,他就地一个翻滚,整个人便藏身在道边的一块巨石后。
    静静靠坐在巨石后,少年满身鲜血,脸色惨白一片,漆黑的眸子波澜不惊。
    他缓缓放轻呼吸,周身气息尽数收敛,只用神魂之力静静感应着周围的环境。
    周围尚算安全,晏危楼取出一瓶丹药,雪白的瓷瓶轻轻一转,直接将十多枚药丸倒在手心,一颗又一颗吞进肚子里。他脸上始终漠然一片。
    懒得过多耗费心神的他,收敛了平日里阳光灿烂的微笑,也没有多少愤怒可言,仅有的表情便是平静和冷酷。
    像是一只收起了利爪的猛兽,静静蛰伏于丛林之间。
    “大雍国师,天人榜第九,裴不名!”
    “倒也不差……咳咳!”
    如果说洞见境都还只能算是武者,入道才算踏上真正修行大道,那么天人对于普通人而言,更是如仙如神。
    天人所在之地,往往充斥着他们的“道意”,宛如领域一般,会对其他人的道意自发排斥,其他人置身其中,便恍如叛贼逆党直面名正言顺的帝王,连本身的道意都很难展现。
    当初夜袭皇宫,那几位大宗师表现出来的战斗力都与他们的境界不符,正是因为盛京城中有天人,他们的道意受到压制的原因。
    以晏危楼此刻不过洞见的肉身修为,直面一位天人,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