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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镇龙诀》的痕迹。
    别看这功法名字简单粗暴,但却是当年大幽皇室赫赫有名的绝学,一向只传嫡系,据说是开国太祖所创。
    哪怕徐徽如今使用的并非完全版,而是经过诸多删减与改造,但那种相似的行功路线和武技套路,只要细心观察,以晏危楼的眼力还是能发现端倪。
    这诸多证据摆在眼前,由不得他不怀疑,这位连山坞大当家与大幽皇室有关。但是否嫡系却不一定。毕竟当年大幽末路,曾经只传嫡系的《镇龙诀》说不定早就散布开了。
    晏危楼便随口诈了一诈。
    哪知道徐徽居然真的是当年大幽皇室的嫡系后裔。事实上他的真名应该是许徽才对。
    这些前因后果,晏危楼当然不会说出来告诉徐徽,因此他只是微笑不语。
    晏危楼的沉默看在徐徽眼中,却显得如此高深莫测。他想破脑袋也不明白究竟是怎么被人识破,看向晏危楼的目光愈发充满探究。
    铮——
    晏危楼突然轻轻弹了一下锃亮的刀身,凛凛寒光在徐徽视线中闪动,也在他脖颈处再次擦出一道血痕。
    少年唇边的笑容尤为深邃:“好了,徐大当家,你没有同我讨价还价的资格。现在,将一切都告诉我吧。”
    徐徽默了默,心中无奈。他自认一向行事低调,直到此时仍不明白自己是如何招惹到这样一个神秘又可怕的仇家!
    以至于刚刚从修炼室出来,就被这人二话不说当头劈来一刀,之后两人又是一言不合便打了起来。
    白白打了一场冤枉架,哪怕现在他已经变成了对方的俘虏,却连对方的目的都不甚清楚。
    徐徽开口问道:“你想知道什么?”
    “河伯赐福。”
    晏危楼只说了四个字,但徐徽立刻明白了他话中所指,心中竟觉得有些滑稽——居然是为了这件事而来?仅仅只是为了这么一件小事?!
    他诧异地抬头看向晏危楼,试探道:“你应当不是本地人吧?莫非是我那几个蠢货手下冒犯了你?还是说,今年选中的祭品与你有什么关系?”
    晏危楼摇摇头:“都不是。”
    “那你就是为那些贱民而来的了。”
    说着,徐徽语气一变,失声笑道:“原来不过是个多管闲事的小孩子。”
    “为了区区一些不起眼的贱民,两位洞见高手反倒在此生死相杀,何其可笑!”他脸上表情有些唏嘘,像是亲身经历了一场荒唐闹剧,“更何况,我从未伤他们性命,反倒庇护他们多年,不过收取一些报酬而已。”
    说这话时,徐徽看向晏危楼的眼神极其无奈,似乎将他当做了刚刚开始行走江湖,路见不平便拔刀相助的楞头青。
    晏危楼再次摇头:“不,我不是为他们出头,我只是看不得你这种装神弄鬼的家伙而已。”
    这种只会在背后玩弄鬼蜮伎俩的家伙,想要什么却不敢光明正大去抢夺,反而偷偷摸摸算计人心……在晏危楼看来,着实登不得大雅之堂!
    “曾经也有一个家伙装神弄鬼为我批命,凭他一句话便陷我于险地,几乎走投无路……”镶嵌于石壁上的各色异石折射出柔和光晕,尽数被少年漆黑的瞳孔所吸收,他似乎回忆着什么。
    徐徽有些好奇:“后来呢?”
    “后来,他被我砍死了。”
    “……”
    少年骤然拔出插在地面的弯刀,血迹未干的刀锋猛然洞穿了徐徽的肩胛骨,将他钉在地上,目光直直注视着他。
    “所以,别再浪费时间,说吧!”
    锋利的刀锋刺入身体的瞬间,一股强大的真气便顺着刀锋而入,在徐徽体内四处乱蹿,他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
    “好,我告诉你……”徐徽一字一句道,“河伯赐福的确是假的,是我在利用这些祭品修炼——但这可不是我在幕后谋划,早在三百年前就有了!”
    在晏危楼惊讶的眼神中,他嗤笑着说道:“三百年前,先辈中便有人想到这个点子。开始利用河伯的名义搜刮祭品,以助修行!我不过是继承了这一风俗而已。”
    晏危楼神色微怔,他脑海中闪过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突然问道:“山脉中那些大幽遗民的先辈是什么来历?”
    徐徽似乎已经全无顾忌了:“看来你已经猜到了?没错,他们的先辈便是护送先祖遁入深山的薛大宗师及其他将士。”
    山洞中一时有些安静。
    半晌,晏危楼轻轻吐出一口气,目光奇异:“……我全明白了。”
    当年大幽皇朝覆灭,为了躲避新朝追杀,薛一拙以及少数大幽的忠心将士护送幼主离开,深入大横山脉。从此便在这里安居下来。
    或许薛一拙还利用自己强行提升到半步天人的修为,刻意改变了大横山脉的环境,使这里变得易守难攻,易进难出。
    徐徽的话佐证了他的猜测:“你以为源河为何能有如此神异?那是当年薛大宗师化道之地。临死前,他散去一身修为改变了附近地脉,从此灵气汇聚源河,便是普通人长年饮用此水,也能强身健体,百病不生。”
    晏危楼接道:“只可惜,他为大幽付出一生。死去后,后代却遭大幽皇室算计,世世代代被视作鼎炉,任人夺走道基。”
    他的语气倒是挺平静,像是平铺直叙,看不出什么义愤填膺或是唏嘘感叹。
    徐徽被说得脸上一热,又强自辩道:“薛大宗师对我大幽忠心耿耿。若是他活着,知道对大幽复辟有所帮助,也会同意这样做。”
    越说他的神情越自然,渐渐变得理直气壮起来,直接完成了自我说服:“当年先祖遁入深山,身边只剩一帮残兵败将,就连薛大宗师也重伤垂死……”
    为了隐瞒身份,这些人装作不堪战乱逃入山中的普通平民,与山民通婚定居。
    由于身受重伤,寿命不长,薛一拙还在山民们眼前特意炮制了一出神子的戏码,将年龄尚幼的大幽太子捧上了神子的宝座——半步天人本就可称半神,他亲自出手,装神弄鬼,那些眼界浅薄的山民自然看不出端倪,从此对“神子”奉若神明。
    即便老一辈人去世后,他们的后代还是对神子的血脉毕恭毕敬。
    随着时间流逝,许多人遗忘了过往,大幽皇室一脉便作为沟通神明的祭司之流流传下来,在所有山民中地位独特。
    但这些皇室后裔从未忘记过自己的身份,他们无时无刻不想要走出深山,复辟大幽——只可惜,神州浩土之上,无论是三大圣地还是三大皇朝,都有天人圣者坐镇。若是没有抗衡天人的实力,所谓复辟不过是白日做梦而已。
    而天人又岂是那么容易成就的?数百年下来,大幽皇室一脉中最厉害的人物,也不过是堪堪入道。直到三百年前,徐徽的一位先祖“徐易之”突发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