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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某种不妙的预感。
修行者都是十分相信直觉的。以他如今修为,虽不至于像天人圣者那样事事洞察在先,但一般的预感十有七八能够应验。姬慕月顿时蹙起了眉。
“不对劲,很不对劲。”
他挥手将几个男宠都打发出去,匆匆从床上起身,在房间中来回转悠了一圈。
“……总感觉有人要对我不利。”
……莫非是宿星寒套路失败,非但没能博取好感,反而遭了厌恶,准备迁怒于他?这真是很有可能啊。
毕竟姬慕月所了解的那个晏危楼,是当年盛京赫赫有名的纨绔子弟,是那个贵而不骄、豁达大度、习惯扶危济困的齐王世子。而不是如今这个看似平易近人,实则难以捉摸的晏危楼。
——这简直就像是游戏版本都更新了,却还用着旧版本的经验去攻略boss,显然是要凉凉的节奏。
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姬慕月感觉心脏都开始了急促的跳动。莫非不止是宿星寒一个人,还有其他人也盯上他了?
被自己的脑补吓得不轻,姬慕月神色一变,心中立刻下了决心。今天就搬出这里,换一个更加隐蔽的地方。
姬慕月的预感的确很准。就在他离开不到半个时辰,一道人影突然出现。
“……走了?”
看着这个空荡荡的房间,还有明显收拾过行李的痕迹,宿星寒低语一声,又带着满身寒气离开了这里。
阴差阳错间,这三人都做出了看似逻辑合理,实则一窍不通的推断。
宿星寒彻底不再相信姬慕月的“实力”,担心晏危楼察觉出什么,反而主动疏远自己,他放弃了继续琢磨那些所谓的攻略套路,又恢复了以往的常态。
晏危楼见宿星寒不再日常神游天外,也放下心来。
……想来宿星寒终究还是擦亮了眼睛,不曾被姬慕月所蒙骗。他倒是不必再继续纠结,是该提醒宿星寒多当心,还是简单粗暴地直接干掉姬慕月了:)。
两人之间的相处又恢复了以往的状态,闲暇之余,便在凤还城四处游玩。
三月初一,是北漠的一个特殊节日,也被称为冰灯节。
一大早,街道上便挂起了各式各样的冰灯,看着极为有趣。待得夜幕降临,满城灯火,映着无处不在的晶莹剔透的冰雪,更是如梦似幻一般。
北漠与中原风土人情终究不同,望月楼中那些来自天南海北的修行者也都上了街,体验了一番北漠特有的节日气氛。
晏危楼二人也不例外。
两人穿行过街道,目光好奇地欣赏着周围一切。
夜幕之下,一盏盏各式各样的冰灯折射出迷离
光芒,映照在来往行人的脸上。
宿星寒的脚步不知不觉慢了下来,眼神凝在其中一盏冰灯上,就像是一个第一次出门的孩子一样,看着每一样东西的目光,都透着淡淡的好奇与愉悦。
晏危楼见此,悄然走到一边。
不多时,宿星寒眼前骤然一亮。
他回过神,一盏晶莹剔透的冰灯便出现在他面前,圆滚滚的冰灯像是一只小西瓜,目光顺势望过去,出现在他视线中的是少年微微含笑的脸。
宿星寒怔了怔:“阿晏……”
晏危楼见他发怔,又将冰灯往前递了递,一脸豪气:“喜欢就拿着。”
宿星寒似乎终于反应过来,眸子里迸发出难掩的愉悦之色,像是黑沉沉的天幕上骤然亮起漫天星光。
“嗯:)。”他小心翼翼地接过冰灯,注视着那摇曳的灯火,唇角向上弯起,那一抹弧度在灯火映照之下,纯粹至极。
晏危楼也不由笑起来。
一直以来,他执着于修行变强,沉迷于四处搞事。尤其是开着几个马甲的情况下,随时随地都在一心多用。反倒是和宿星寒在一起最为轻松,没有那么多防备警惕与算计。
这实在是一个很纯粹的人,让晏危楼也忍不住抛开杂念,暂时变得纯粹起来。
两人参观了独属于北漠的傩舞,还看了一场特殊的猴戏,吃了一条街的小吃,便慢悠悠混在人群里,继续向前走。
宿星寒提着那盏圆滚滚的小冰灯,一路上总是忍不住看了又看,甚至还上手摸了摸,喜爱之色不加掩饰。
却在这时,身侧拐角处骤然蹿出来一道人影,一头朝他撞过来。
宿星寒下意识将冰灯虚虚护在怀中,身形向着旁边一避,那人便暴露在晏危楼视线中。晏危楼毫不客气抬手一推,无形真气浩荡而出。
砰!
一道人影重重摔了出去,砸在覆满冰雪的地面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待得那人灰头土脸抬起头,不是崇山岳还能是谁?
“你——”
他满是愤怒看过来,触及晏危楼二人的脸,剩下的半截话便卡在了喉咙里。
倒不是他认出了两人,毕竟此前崇山岳从未与两人打过照面。只是面前这两个人在他看来实在太过出众,那一身难掩气度,即便是崇山岳所见过的崇山氏大公子,与之相比也是云泥之别。
崇山岳也不是蠢人,当即便意识到两人的身份绝不普通。以他如今的地位,万万得罪不起。
他生生咽下一腔怒气,连连赔笑:“抱歉,抱歉,是我失礼了。”
晏危楼目光一动。
……不过几天不见,这人似乎有了很大变化啊。
起初相见时,崇山岳虽自暴自弃,但身上还充斥着一股子不甘,有种自尊自傲的心气。而现在这股心气已然不见,似乎他已彻底认命,甘心做个废人
了。
这般大的变化倒让晏危楼有些好奇。
不过,还不等他探究,旁边那巷道里又追出来几人,看着十分眼熟,正是晏危楼去过的那间赌坊里的几个打手。那间赌坊的幕后主人便是姬慕月。
崇山岳脸色一变,拔腿就跑。
那几名武者却是冷笑着上前,一把将他按倒在地:“小子,还想跑?这回你倒是跑啊!弟兄们,先把他手脚折了!”
崇山岳费力挣扎:“你们敢!我是崇山氏的人……”
“崇山氏又怎么样?不把你欠下的那三万两银子还清,下次就不是折手折脚,而是直接给你砍断!”
几人摩拳擦掌,骨节捏得噼啪作响。
晏危楼走上前,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晏公子!宿公子!”几人一看见他,立刻变了脸色,这可是前几天东家特意交代过要好生接待的贵客,“想不到您二位也在这里。”
其中一名武者像是拎小鸡一样将崇山岳拎起来,笑着回答:
“是这样的。这小子欠了咱们赌坊三万两银子不还,还鬼鬼祟祟企图跑路。被我们抓住后,竟说要用童养媳抵债!嘿!这小子家里空空荡荡,哪来什么童养媳?即便是有,也不值三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