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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到来第一天,便展露出非同寻常的实力,带着他们直接肃清了好几个经常在暗中使小动作找麻烦的地头蛇势力,又将楼中不服管教的刺头通通收拾了一遍,还疏通了北漠当地的氏族关系,动作堪称雷厉风行。
于是人人心服,不敢有犯。
在一众人恭敬的目光中,“燕清霜”穿行而过,一直来到逍遥楼最里间的一栋阁楼前,透过打开的窗户,“她”看见了安安静静坐在窗边的白衣人。
那人也似有所感低下头,与“她”对视一眼,唇角微弯,露出一抹笑来。
浅金色的阳光打在他苍白近乎透明的脸上,像是流动的金沙染过白衣人纤长的睫毛,让他剔透的眸子也染上了淡淡金色,仿佛画中之人。
“燕清霜”忍不住回以一笑。
“阿……燕大小姐!”
“燕清霜”很快就进了门,坐在窗边的宿星寒回过身来,向“她”打了个招呼。
“听说这些日子逍遥楼事务繁杂,燕大小姐自去忙吧,不用多为我费心。”
……虽然不知道阿晏特意弄出一个女身来是为什么,但总不可能是为了好玩,必然有着大用处。
思来想去,或许这逍遥楼就是他的目标之一。莫非阿晏是为了通过冒牌的“燕清霜”,一步一步蚕食掌控逍遥楼?
这个猜测似乎有些道理。或许真正的燕大小姐早在不知何时便出了事,恰好这身份特殊,阿晏便以女身顶替冒充了?
尽管宿星寒听说过晏危楼与逍遥楼主燕无伦是好友,他这般捏造女身冒充逍遥楼主的妹妹,从而掌控逍遥楼,在世人眼中俨然是一件相当卑劣的事。
更何况不少人都说那逍遥楼主谦谦君子,宽和大度,是清风朗月般的人物。
但宿星寒却不然。
在他看来,阿晏简直再好不过,若他当真在背后暗算逍遥楼主,那必定是逍遥楼主的错!
既然如此,倘若因他之故,耽误了阿晏筹谋的大事,那就不好了。
他又说道:“还未当面向燕大小姐道谢,多谢燕大小姐送来不少天材地宝,我的伤势好多了。”
宿星寒苍白的脸上徐徐绽放出一抹淡笑,黑漆漆的眼睛里倒映着灿灿阳光,似乎是在显示“他好多了”这个事实。
“燕清霜”心中半个字都不信。
本尊可是问过乾坤道图,知晓宿星寒体内的伤势与普通人不同,涉及天地之力与灵族本身的秘密,那些天材地宝能有多大效果可不一定。
红衣少女徐徐坐了下来,微笑道:“宿公子客气了,区区一些天材地宝又算得了什么?哪里比得上宿公子与晏大哥之间的知交之情?”
听“她”一口一个“晏大哥”,神情自然,语气亲昵,宿星寒冷淡的脸上隐隐露出奇异的隐忍之色,微微别过头去,担心一不小心憋不住笑了。
这看在“燕清霜”眼中却是一种自欺欺人的回避,似乎是他无法接受晏危楼居然已有未婚妻的事实。唉,这又是何必?
“燕清霜”就知道他还没有放下心中感情,当即继续说道:
“这一次宿公子受伤也是为了晏大哥,晏大哥的事就是我的事。这几日他忙着拷问天妖古凤,实在没有空闲,我自然要替他好好照顾燕公子。”
窗外的阳光淡淡洒进来,为少女绯红的裙摆镀上了一层金边,仿佛层层燃烧的金红色火焰,热烈地盛放着。
“她”清丽绝俗的脸愈发高贵温柔,嗓音也是温柔中透着疏离,不疾不徐。
一番话下来,不仅成功塑造了一个宁愿费时费力拷问天妖古凤,也不愿意花时间看望为自己受伤的朋友,显得如此冷酷无情的男人;还塑造了一个温柔大方、善解人意,处处替未婚夫考虑,甚至爱屋及乌照顾未婚夫朋友的未婚妻。
——这样一个冷酷无情的男人还值得喜欢吗?这样高贵美丽又大方的情敌还能胜得过吗?嗯,还是趁早死心吧:)。
“燕清霜”心中对自己的表现甚为满意,还不忘嘘寒问暖,含着淡淡关怀的目光投向宿星寒。
“对了,宿公子在这里住可习惯吗?会不会有些闷?身体无事时可以下楼多找些消遣……”
宿星寒当然是拒绝了,称一切都好。
见“燕清霜”似乎确实不忙,还很有空闲地陪他聊天。宿星寒忍不住问道:“燕大小姐可否说一说你和阿晏之间的事?我有些好奇。”
说实话,一开始看阿晏精分成两个人,自己和自己扮演未婚夫妻,宿星寒感觉实在不可思议,还有些荒唐。
但这几日过去,不知不觉间,他心中涌起了一股奇异的趣味,感觉看阿晏如此认真演戏也很有趣的样子,似乎又发现了对方不曾现于人前的另一面呢。这就像是两人之间的小秘密。
“……可以吗?”
他目光清亮,灼灼凝视“燕清霜”。
像是一个即将拆礼物的小孩子,为自己能见到阿晏的崭新一面,而露出了满心的期待好奇,与淡淡欢喜。
“……”“燕清霜”果然怔了一下,那张美丽的脸上显出一抹飘渺神色。
——宿星寒的提议正中“她”下怀。
“她”脸上难得现出些羞赧:“既然宿公子想知道,倒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这恐怕要从六年前说起了。当时我们兄妹家中遭逢大变,兄长更是流落街头,一病不起,幸得晏大哥相救……”
“燕清霜”张口就来,嗓音温柔优雅,神情自然中透出怀念,演技浑然天成。
在“她”口中,隐世家族贵公子遭逢大变险些身死,仗义世子出手相救,并帮助其一步步东山再起,成就逍遥楼主。待世子落魄,身陷囹圄,逍遥楼主又出手相救,并以嫡亲妹妹终身相托这样一个曲折又完美的故事便娓娓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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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逍遥楼的地牢中。
天妖古凤经过几天时间恢复,不再是之前光秃秃小鸡仔的样子,已经变得有一人大小,像是一只变大的公鸡。
特殊材料制成的锁链将它两边翅膀牢牢拴住,锁链上密密麻麻的禁制锁住了它体内的妖力运转,让它无法用出任何神通,只能蔫哒哒被锁在墙壁上。
“可恶!卑鄙的人族,本王已经将我所知道的一切全都告诉你了!哪怕你再使手段也没有用!”
天妖古凤虚弱地嚷嚷着,不断张牙舞爪,却发不出哪怕一道掌风。
就在他身前不远处,晏危楼放松身体躺在一张椅子里,手指漫不经心搭在膝前,俊美而锋利的眉目间,写满了漫不经心的慵懒,似乎有种强大的自信。
“没关系,我不在意。”晏危楼微笑着,开启墙壁上的阵法,继续施加酷刑,含笑的眼底始终平静一片,“我就喜欢看你这样无能为力挣扎的样子。”
天妖古风顿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