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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适合继任门主之位。”
    众人齐声一致,声势浩大,阴无病气得脸上都泛出了红晕,眼中溢出凶恶的光,就要发作,却被阴长生一把扯住。
    阴长生制住儿子,冷冷望着这一幕近乎逼宫的戏码,周身咆哮起浩荡的阴风,他细长的眼睛眯了起来,目光冷冷在那两位入道境的长老身上扫过。
    “好!好的很!看来某些人是以为本座跌破了境界,成了没牙的老虎,就想要当面挑衅了!!!”
    他冰冷的目光在两人身上不断打转,活像是一条毒蛇在吐信:“既然你们觉得阴无病没有资格继任门主,那你们觉得谁更有资格?”
    “……是三长老、四长老?还是你们的儿子,孙子,门人弟子?!”
    他的语气越来越低沉,一身气势却越来越压抑,周身浩荡的阴风咆哮着,似有无数恶鬼在哭嚎冷笑。
    “说啊!老夫这就送他上路!”
    整间大殿都被这股气势所笼罩,许多人不由自主,被压得弯下了腰,脸上溢出一滴滴冷汗,神情惊骇。
    哪怕是司徒远等几个阴长生的弟子,也都在这个恐怖的威压中弯下了腰,一个个屏住呼吸,大气也不敢喘。
    此时的司徒远脸色惨白,哪还有原先趾高气扬的得意样子。但就在这时,他却听到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是我。”
    说这声音熟悉,是因为昨天他才听过。陌生,则是因为这一句轻描淡写的话中,似乎蕴含着他从未见过的傲慢。
    阴长生的十大弟子原本是按照排序一一站着,此时司徒远的眼角余光便看见自己身前那一袭黑袍的人影慢慢走了出去,不疾不徐的脚步声响彻殿中。
    晏危楼来到大殿中央,抬起头来,在阴长生不可思议的目光中,再次重复了一遍:“——是我!”
    大殿阴森而昏暗,四周燃烧的灯火也像是坟头上点燃的鬼火。在幽幽的火光映照中,青年苍白冰冷、阴柔俊美的脸上,露出一抹微笑。
    无数双难以置信的目光投向他。
    青年身披一袭黑底外袍,袍底似有森森鬼火燃烧;凌乱长发散落于肩,乌黑中夹杂几缕银白。
    一层极轻又极淡的漆黑雾气在他周身缭绕,像是为他整个人披上一层淡而薄的黑纱。黑雾中似有万千残魂哀嚎,他周身隐有万鬼号哭之音。
    这似乎是阴魁门三大圣典之一《玄煞诀》修炼至极致的异象。
    “你?!”
    阴无病已经尖叫起来,声音尖锐而刺耳,还伸出手指指向晏危楼。
    “你说,你要继任门主?!”
    本就一副滑稽打扮的他笑得前仰后合,看上去更滑稽了。
    但阴长生却没有笑,反倒若有所思地看着晏危楼,露出几分警惕。
    他比儿子更加老辣,知道对方敢站出来,必然有不小的倚仗。
    阴无病没有发现,只是兀自笑了一通,眼泪都要笑出来了:“大言不惭,你这废物还想当门主,真是笑话!”
    “你都能当得,我为何不可?”晏危楼神情平静,目光上下扫过阴无病,语气比神情更平静,“长的丑,想的倒美。”
    他这种平静反倒是最大的嘲讽,尤其是刺中了阴无病最在意的外表,立刻将阴无病气得不轻。简直想要冲上去将对方那张阴柔又俊美的脸划上十刀八刀。
    阴长生将儿子护到身后,上下打量晏危楼:“好!好!小小年纪已经入道,倒是本座看走眼了!”
    这话一出,不少人都惊住了。晏危楼没有刻意外放气息,他们这些修为低下的人还真没看出来。
    “你是本座弟子,与你师弟同出一脉。你我才是最亲近的。可不要一时冲动,被其他人利用了!”他目光从两位长老身上扫过,又落在晏危楼身上,“若是你现在退下,之后本座自会封你长老之位,门中藏宝任你挑选一件。”
    “不好。”晏危楼摇了摇头,看了眼阴无病,“我一见门主冠冕穿在这种丑八怪身上,就感觉双眼不适,心情败坏。还是扒下来更好!”
    一边说着,他已经上前一步,周身黑气似乎化作实质,宛如一条黑色匹练般被他抽出来,猛然向前抽去。
    “啪!”
    半空中发出一声爆响。
    一具通体灿金、宛如铜浇铁铸的尸魁猛然从脚下钻出,挡在了阴长生面前,与那黑色的匹练碰撞在一起。
    这是阴长生的本命尸魁。
    方才他与晏危楼说话之际,已经埋伏好尸魁,准备暗中偷袭,哪知道还没有选好时机,晏危楼已经抢先出手了!
    这一声爆响仿佛一个信号,整个大殿中顿时变得混乱起来,两边的人混战在一起。阴长生周身浩浩荡荡的阴气已然化作一股恐怖的龙卷风,在大殿中席卷而起,无数灯盏同时熄灭。
    仿佛黑夜骤然降临。
    第109章 入局中(7)
    在这浓郁的令人窒息的黑暗里, 阴长生这老魔携带着滔天凶威, 向晏危楼扑去。阴风化作怒啸长龙。
    作为入道大宗师,两人的武道技艺早已脱离了凡俗的水平, 进入了常人难以理解的领域。彼此互相碰撞间, 惊人的武道意象随之显化。
    铮!铮!铮!
    但听三道飒然风声, 又像是霹雳乍响,晏危楼一身道意升腾, 身形不知何时凌跃于空,转瞬间弹出三道凌厉指风。
    第一指,恢宏浩大,如日之初升。
    灿灿金辉所过之处, 万鬼悲嚎, 那浩荡阴风如冰雪一样融化。
    阴长生噔噔噔倒退数步,冷哼一声,枯瘦的爪子从袍袖中伸出, 与那具本命尸魁一起,一左一右向晏危楼攻来。
    一道虚幻狰狞的鬼影隐约从他身上升起, 随着掌风咆哮而至。一股阴森、邪异、充斥着极度血腥味的道意四下弥漫, 心志稍有不坚者, 只觉眼前幻象重重, 如坠无间地狱。
    晏危楼目光清明, 弹出第二指。
    这一指, 冰冷死寂, 如月之陨坠。
    灿灿金光转眼间化作成一片惨白月色, 带着前所未有的空寂冰冷之意,与阴长生周身的阴冷气息碰撞在一起。
    像是冰雪骤临大地,那狰狞咆哮的鬼影只坚持了不过三息,便仿佛被霜雪冻结,寸寸凝固,紧接着在下一次碰撞中化作飞灰。
    晏危楼一旦占领上风,便毫不客气追击而上,姿态极其霸道。顿时漫天惨白月光充斥在殿中每一个角落。
    咔嚓——
    通体灿金、仿佛铜浇铁铸的本命尸魁,表面不知不觉裂开了道道缝隙,被其护在身后及时退走的阴长生只是受了轻伤,但脸色却阴沉至极。
    作为曾经的半步天人,哪怕境界跌落,他也并未将这个多半是走了大运才得以入道的大弟子放在心上。他更多的心思一直在警惕不知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