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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这也与对方给出的证据有关。尽管目前还不能完全证实,但执天阁阁主身上的确是存在一些疑点……
    ——作为重生者的晏危楼, 尽管前世的记忆并非都记得清清楚楚,但某些至关重要的部分,比如执天阁阁主的某些黑料,还是能够拿出来的。
    晏危楼记忆中最清晰的一件事就是, 当年北斗魔宫偷袭三大正道圣地,其背后似乎隐隐存在着执天阁阁主的影子。只可惜,清楚此事的两位天人都已死去,而当年尚且年轻的渡九幽未曾见过执天阁阁主,也不清楚其中详情。
    哪怕利用逍遥楼去收集情报,“燕无伦”也只能给出一点似是而非的含糊证据。
    不过这点含糊证据就够了,那几位天人本就已经内心动摇,只是缺乏一个借口而已。“燕无伦”给了他们借口。
    尽管如此,他们也不会彻底被“燕无伦”牵着鼻子走。
    因此,表面上答应了“燕无伦”联手针对执天阁阁主的计划,但他们出手的同时,几人早就达成默契,要趁其不备,一并解决晏危楼这个人。
    轰!
    像是满天星河一齐摇落,天幕也随之塌陷下来。群峰陨坠,星河如瀑,吟啸的剑气化作无垠沧海,无与伦比的恐怖攻击将两人一同包裹其中。
    「……既然墨先生你在乎的是天下苍生,我们也履行了答应你的承诺。那么,为了天下苍生,与天外邪魔一并同归于尽,这样的结果,对你而言应当也并无遗憾了吧?」
    「像你这样的存在,出现在这世上,终究是过于碍眼了……」
    无数枚文字在半空中飞舞,封锁的异空间中,几人不约而同出手。
    将晏危楼与刚刚到来的身影一并淹没。
    晏危楼瞳孔之中,只剩下一片铺天盖地的光辉,像是头顶的天穹突然塌陷,数不尽的星辰一并砸落了下来。
    他挑了挑眉。
    “啧,说好的先一起对付执天阁阁主,你们却还想一石二鸟……”微不可察的呢喃声透着淡淡戏谑,他幽深的瞳底深邃一片,“不过,不出意料。”
    脸上神色丝毫未变,晏危楼冷静地拔刀出鞘,漆黑刀刃在他手中舞出了残影。他身形飘然而起,主动迎了上去。
    下一瞬,那狂风暴雨般的攻势,被一道锋利绝伦的刀光劈开一道缝隙,随后漫天刀光如水银泻地般喷涌出来。
    剑气与星光如初雪般融化,一袭玄衣的青年身随刀光而出,深沉恐怖的气息在他身周涌动,仿佛在他身后凝成了无边无际的庞大阴影。挥袖之间,那漆黑的刀刃于一瞬间斩出了成百上千道斩痕。
    当头落下的虚幻山峰被斩成碎片,四溢的刀光犹如月光一般漫天飘舞,无数缕银色的“丝线”相映交辉。
    虽然同时被四位天人突然围攻确实是一件危险的事,但要是心有预料,早有准备,就不是那么麻烦了。
    如庖丁解牛般将袭来的一切攻势一一化解,晏危楼突出重围,身形飞掠过长空,尚未消散的刀光残影在身后一并掠过,漆黑长袍上仿佛弥散着月光。
    就在晏危楼突围的瞬间,同样被四个人的攻势所淹没的“墨先生”不闪不避,只是微微抬头,淡然地望着这一幕仿佛天翻地覆的景象。
    他一袭黑袍,身上裹着一件漆黑文士服,原本英气勃勃的脸上透着淡淡虚弱之色,眼睑处有一道漆黑锁链般的印记,周身上下充斥着神秘莫测的气息。
    在那山呼海啸般的重重压力下,他身下的轮椅发出“咔吱”声响,率先承受不住,一下子碎裂开来。
    但他只是一动不动,任由那足以撕裂数座山峰的力量轰在了身上。
    晏危楼恰好回身,目光与之撞到一起。
    那人冲他露出一个微笑,带着几分怀念,如同老友重逢一般平和。
    ……但他瞳孔中的情绪却并非如此,像是满载着无穷恶意,又掺杂着某种微妙难言的情绪,怀念与憎恨交织在一起,激荡的杀意让他的瞳孔都在发亮。
    紧接着,他整个人如星点般崩散开来。
    几位出手的天人都怔了一怔,随即脸色大变,殊无半分喜意:“不对,这不是他的真身!”
    几人的脸色极为难看。
    ……这一次的行动无疑是失败了。没有除去晏危楼,还暴露了他们对执天阁阁主的忌惮,引起了对方的警惕。万般算计都是一场空!
    原本惊怒交加,就要出手的悬天峰圣主也愣了一下,接着哈哈大笑:
    “我就说,墨先生一向算无遗策,怎么可能轻易被你们算计了!原来他早有准备,难怪来之前他特意给了我传送灵器。”
    众人的目光都投向他,脸色更难看了:“你说什么?他早有准备?”
    悬天峰圣主冷哼了一声,刚才这几个人的偷袭他可都看在眼中,自是不会给他们好脸色。因此,他只淡淡道:
    “那是自然。早在我来之前,墨先生就交代过,若是中途你们想要见他,我尽可答应,用传送灵器让你们见上一面就是了……”
    当时他还以为墨先生只是随口一说,然后,看方才发生的这一幕,显然对方早就算到了将会发生的事。
    “可笑你们暗中算计,自以为得计,但一切却早在墨先生意料之中。”
    名存实亡的合作关系已经破裂,悬天峰圣主目光冰冷,肆无忌惮地嘲讽几人,以发泄心中未熄的怒火。
    他又不是傻子,从几人默契无比的出手中就看出来他们早就有了主意,说不定还和晏危楼达成了默契,所以之前才一唱一和地要见执天阁阁主。
    倘若说,之前那一瞬间他是愤怒于几人的出尔反尔,突然偷袭。那么,现在想清楚了这一切,他就更加愤怒于自己被蒙在鼓里,居然从头到尾被这几个人当傻子一样耍弄!这简直是莫大的屈辱!
    但他终究不是什么楞头青,很快就强压下怒火,将目光投向在一边看戏的晏危楼,沉声道:
    “几位好歹也是天人圣者,之前无缘无故对墨先生出手也就罢了,该不会还真想背信弃义,放过这个天外邪魔吧?这可是唯一将功补过的机会。”
    站在一边看戏的晏危楼,见他将话题扯向自己,却是不慌不忙,微微一笑。
    ……倘若是之前,这些人或许还会履行与执天阁的约定,但现在……可就不一定了。
    他这有恃无恐的微笑看在悬天峰圣主眼中分外碍眼。
    两人本就有旧恨在前。
    ——上次在北漠,晏危楼借助乾坤道图之力,差点以入道大宗师之身完成弑杀天人之举。
    这也让悬天峰圣主在好一段时间里沦为天人中的笑柄,彻底颜面无存。
    而今,晏危楼又露出如此明晃晃的嘲讽,这让悬天峰圣主看向他的目光愈发冰冷,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