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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皇太后笑道:“你这丫头,说话古古怪怪的。你咋知道,金鱼只有那一会会的记忆?子非鱼,安知鱼之忆?”
曦月笑着说道:“太皇太后又安知奴才不知鱼之忆?兴许,奴才上辈子就是一条金鱼呢。可惜金鱼记忆太短,奴才都不记得上辈子发生过什么了。”
太皇太后说道:“兴许哀家让人把你丢进那池子里,你就能记起来了。”
曦月赶紧求饶。
曦月这么一插科打诨,太皇太后的心绪轻松了好些,再加上她对曦月向来信任疼爱,有些憋了好久的话也就愿意吐个痛快了。
太皇太后慨叹一声,颇有些自嘲地说道:“哀家年过花甲,纵横大半生,从来都是自信满满。”
“十万敌兵在前,哀家不怕;太宗驾崩,皇朝混乱,哀家不惧;摄政王百般逼迫、夺权,哀家不屈;先帝出家,哀家不弃!”
“这么多年来,出离哀家预计的事情,可谓是少之又少。哀家的谋算,虽是尽经千辛,但总能有个好的结果。哀家甚慰,回想起来,还颇为自得。”
“可临老了,哀家却是越来越想不通,后宫这些年轻女人们脑袋瓜里都在想什么?是哀家老了,想法也跟不上她们了吗?还是真如某个人说的,哀家是个不识情爱的冷漠之人?”
这个某人,指的就是前摄政王多尔衮。太皇太后与他之间,也是一团完全算不清的账。
见曦月不出声,太皇太后轻拍了拍她的手,催道:“快说你的看法,哀家等着呢,小金鱼!”
曦月笑了笑,说道:“太皇太后,谁说您是不识情爱的冷漠之人了?奴才要说,他说的根本就是大错特错!依奴才看,您的爱,既有大爱,又有小爱。”
“大爱,是心怀天下之爱,忧国忧民;小爱,是对皇上谆谆教诲之爱,对两位小阿哥怜惜之爱,就如同民间普通的曾祖母一样。”
“难道您不爱某个人,就是不识情爱?那也实在是过了!”
太皇太后微微一笑。不爱吗?她也不确定。也许有,也许没有;也许多,也许不多。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这份爱,比不上福临,更比不上大清。
见太皇太后笑了,曦月总算略放下心来。
太皇太后想起了什么,又说道:“可后宫里的这些事儿,哀家总是掌管得不尽如人意,这是事实。”
“先帝是哀家的亲儿子,哀家与他的相处不是冷漠如冰,就是势如水火;哀家千挑万选给他立的皇后,他把她废了,降成静妃;哀家不喜的董鄂妃,他偏要宠冠六宫,死后还要追封皇后,全不顾继后脸面。”
“至于如今的后宫,也好不到哪里去。仁孝皇后、大钮妃、贵妃,还有那些庶妃们,一个个地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总有这样那样的烦心事。”
“哀家最近总在想,哀家大概真的是老了,跟不上她们了!”
曦月说道:“太皇太后,不是这样的!”
“在奴才看来,您非常厉害,非常伟大,于国于民,都有大功绩!只是,术业有专攻,您这样伟大的人,若是也能精通后宫之争,妃嫔暗斗,那才叫怪了呢。”
“您要是成天想着这些后宫乱七八糟的事儿,当年怎么辅佐的先帝爷和皇上?”
“奴才再打个不合适的比方吧,就如皇上圣明,可他也有不擅长的事儿呀。您让他去下地,他怕是连秧苗都认不清呢!”
太皇太后忍不住笑出声,又对着曦月指了指她身后。
曦月回过头,吓了一跳。
大晚上不睡觉,不请自来跑到慈宁宫的康熙鼻子里轻哼一声道:“你这可是说错了!每年立春,朕都会亲自扶犁耕种,以劝农事。”
“谁说朕下了地,连秧苗都认不清的?”
曦月今晚跟太皇太后说话过于随便了,一时没转过来,脑子一抽就反驳了回去:“您的‘劝农’,与真正的下地才不是一回事!”
“您的圣驾躬耕,每次肯定都要筹备很久吧?随行的人定是不少吧?膳食还有休憩之处,必是要准备的吧?甚至那些老农们,也都要被仔细教导了礼仪规矩,以免冲撞了您!”
“您用的犁,真是老农们用的犁吗?或者说,能用上犁的老农,又能有多少?您耕的地,真是老农们耕的薄田恶土,而不是精心筛过的细土良田吗?”
“依奴才看来,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
简而言之两个字,就是“做秀”!
康熙顿时脸都黑了:“小丫头,人小,胆子倒挺大!”
偏偏她说的还挺对。确实,每次劝农,地方都要提早数个月准备,还需搭建耕棚,他扶犁耕种那几下似乎挺不费劲,老农们皆是诚惶诚恐。他原本以为是惧了他的君威,现在想想,或许是嫌他碍事?
康熙盯着曦月,心念一动,突然起了一个听起来荒谬至极的主意:微服私访!
太皇太后见康熙口气不大好,忙将曦月护在一边,说道:“小丫头无心之言,皇帝你不许罚她。”
“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