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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修远见她懒洋洋地趴着,揉了揉她盘好的发髻,道:“让她们留下,你伤心怎么办?”
唐阮阮面色一红,道:“我才不会……”
秦修远还未及回应,突然听得窗台“咚”地一声响,似乎有什么落到了屏风后面。
秦修远面色微变。
唐阮阮还未看清发生了什么,就听秦修远轻声:“你待在这别动。”
秦修远抽出腰间藏剑,探向屏风——
突然一个人影闪现,一把接住了秦修远的长剑!
兵刃相接,发出“叮叮”的响动,唐阮阮定睛一看,竟然是个黑衣人自窗户外翻了进来。
两人的打斗颇为克制,似是都不想惊动外面的人。
秦修远本就身手矫捷,黑衣人又受了伤,才两个回合下来,秦修远便稳稳制住了黑衣人。
“你是谁?来这里做什么?”秦修远冷声问道,将剑抵在了黑衣人脖子上。
黑衣人单膝跪地,身子略微后倾,刚刚屏风后面较暗,此时他才抬头看清了对手,蓦地大惊:“秦修逝!?”
秦修远眸色一凝,随即想诈他,道:“你认识我?”
黑衣人一怔道:“你……你不是秦修逝!”他却没有上当,冷静推敲道:“秦修逝去世已久,而秦修逸胳膊废了……普天之下,能长得如此相像,功法又如此高深之人……恐怕就只有你,号称‘玉面修罗’的秦修远了,我没猜错吧?秦大将军。”
秦修远见此人有几分胆识,便道:“不错,那你又是谁?”
黑衣人不说话,两人僵持之间,秦修远一把挑开黑衣人的面罩,黑衣人生得浓眉大眼,鼻梁较之大闵人要更高些,他年纪看着约莫二十五六岁,却蓄着胡须,俨然一副老成装扮,神色傲然,颇有一股贵气。
秦修远盯着他,却并不认识此人。
两相对峙之间,便听得外面一声吼:“今夜有北齐奸细入了甜水巷,封锁春满楼,在搜捕完成前,谁也不许走!那逆贼背上有伤,给我一间一间搜,但凡见到背上有伤的男人,立刻给老子抓来!”
“是!!”兵士们气派十足,一听就人数不少。
黑衣人面色一凛,顿时有些犹疑。
秦修远似笑非笑,道:“兄台,他们要抓的,不会是你吧?”
黑衣人也不再含糊,道:“不错。秦大将军自是可以将我交出去,不过,若你愿意助我逃过一劫,我愿意给你一个重要消息作为交换。”
秦修远一脸冷漠:“你少装神弄鬼。”
黑衣人毫不畏惧,对上秦修远的眼眸,道:“若这消息,是关于大闵镇国公和虎啸将军的死呢?不知是否能换在下一条命?”
秦修远面色一白。
他凝视这个北齐人,此人一见到自己便认出了自己的身份,可见曾经与大哥、二哥可能都有些交集,且关于当年的事,他必然是知道些内情,才可能急中生智拿出来要挟自己。
唐阮阮听见外面的人声已然靠近,低声提醒道:“有人来了……”
秦修远微眯凤眸,道:“本将军就给你一次机会,你最好别耍什么花招,我能放了你,也能杀了你。”
说罢,便收了剑。
黑衣人听了,便堪堪放下心来,他的后背还在滴血,靠剑伫立才强撑着没有倒下。
秦修远在室内检查了一番,这小小雅间并没有什么藏身之所,唯独床板之下,有一个空格,刚刚能容一人屈身而卧。
他便一把掀起床板,道:“你进来。”
黑衣人咬牙忍着背上的伤,一个翻身便滚了进去。
秦修远一把盖上了床板,又迅速将褥子铺上。
随即又找了手帕,擦了擦地板上的血迹,然后将屏风挪到原来的位置,掩饰掉打斗的痕迹。
唐阮阮靠在门边偷看,见前排的雅间里,已经有人被拖了出来,急忙问道:“现在我们怎么办?”
若是士兵们来搜查,见到男子必然是要检查背部伤痕的,她一个姑娘家……哪能让他们看?
若提前暴露身份,却又可能影响秦修远此行的目的,且万一他们亮出了身份,又发现那个北齐人藏身在这里,那秦修远岂不是会被扣上勾结北齐的罪名?
唐阮阮想起原书中秦修远被污蔑之后的下场,不禁心急如焚,她回头看他——
却见秦修远正在脱衣。
他已经脱了外袍和长衫,如今他光着上身,只着了一条长裤。
秦修远常年练武,穿着衣服的时候看起来很瘦,脱了才发现他的肌肉线条紧实又完美,如同被雕刻出来的一般。
像大理石一样的肌肤上,深深浅浅地挂了些陈年伤痕,恐怕都是曾经上战场留下的。
唐阮阮有些发懵,刹时脸上飞起红晕,她连忙转了脸,结结巴巴道:“你、你在、在干什么!?”
秦修远目光幽深,凝视着她。随即轻笑一声,上前两步一伸手,就拉住了唐阮阮,一把拽入了自己的怀里。
另一手抽掉她的发带,满头乌丝便如瀑布一般倾泻而下,衬着她漆黑闪亮的眸子,在夜里熠熠生辉。
她倚在他怀中,手不自觉触到他温热的肌肤,感觉自己心跳都停了一拍。
唐阮阮又羞又急:“你这是做什么?”
秦修远深深看她,然后一把将她抱起,唐阮阮大惊失色:“你、你放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