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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书染迟疑一下,道:“父亲。”
刘植面色微动,赫然睁眼,见到居然是刘书染,不辨喜怒,道:“书染,你怎么来了?”
刘书染低声道:“父亲,我设法进来,是为了救您出去。”
刘植看向他,面带审视。
刘书染继续道:“父亲,可我们府兵有限,帝都之中,还有何人可以帮我们?”
刘植看他,神色有几分疑惑,又带着几分警惕,道:“劫狱?”
刘书染心中微怔,不敢露怯,只得硬着头皮道:“不错,若是不劫狱,恐怕父亲难逃一死。”
刘植道:“判决下来了?”
刘书染沉声道:“不错,皇上已经在拟诏,听说……是下月问斩。”
这话是真的,刘书染并没有骗他。
刘植定定看他,刘书染心中发毛。
随后,刘植笑了笑,道:“你还是太年轻。”
刘书染心中“咯噔”一下,道:“父亲是什么意思?”
刘植眸色微眯,道:“皇帝拟诏,是何其隐秘之事。”他看向刘书染,仿佛一头雄狮,在看一只乳臭未干的小猫,居高临下道:“你一无官职,二无宫中人脉,哪里来的消息?”
刘书染面色一僵。
刘植冷声道:“若是今日,你哥哥前来,还有几分可信,但是你……我是不信的。”
刘书染心中不服,还想争取一下,便道:“父亲为何总是相信大哥,却不相信我?”
刘植笑了笑,道:“书墨好歹是我刘家嫡子,而你,不过是个妾室所生的庶子,自是不同。”
刘书染面色白了白,姜还是老的辣,刘植三言两语,便让他有些乱了阵脚。
刘植又道:“若是我没猜错,你早就出卖了相府吧?如今,我这般光景,相府被围,你还能出来,便是拜那幕后之人所赐,是不是?”
刘书染动了动嘴唇,没有说话。
刘植哂笑一声,道:“就这点道行,还想来骗你父亲,自不量力。”他的声音如剑,直指人心:“和你那愚蠢的母亲一模一样。”
刘书染面色一变,道:“不许你再侮辱我母亲!”
刘植嘴角微勾,道:“难道我说错了么?她一个妾室,居然想来管我的事,真是活得不耐烦了。”他不屑一顾地看向刘书染,道:“你和她一样,以为凭一己之力能坏了我的事?笑话!”
刘书染心中定了定,道:“不错,我是背叛了你,你通敌卖国,还残杀我母亲,难道不该死?”
刘植神色阴郁,道:“你身为庶子,有什么资格这样对你父亲说话?”
刘书染看起来也有些激动,道:“你都死到临头了,还嘴硬!”
刘植面色微动,道:“此局,若说胜负,还为时尚早。你也莫要太得意了,你的命,我能给你,也能收回。”
刘书染却道:“为时尚早?怎么,左相是等着你姘头来救你吗?”
刘植面色一变,道:“你在说什么!?”
刘书染见他面色微变,继续道:“我母亲之所以被你害死,不就是撞破了你的奸情吗?”他一字一句道:“其实当年,我也看见了,只不过母亲为了保护我,才不让我说出来。”
刘植面色一沉,站起身,恨恨道:“你个逆子!”
刘书染见自己戳中了要害,继续道:“你为了那女人,残忍到杀害同床共枕之人,也不知你如今身陷监牢,她会不会来救你?”
刘植嘴角绷着,沉声道:“我若是出去了,定要杀了你这个逆子。”
刘书染知道,从他口中是再套不出其他消息了。
他便道:“如此……那请父亲保重,我等着你来杀。”
说罢,便戴上斗篷,头也不回地走了。
行至楼梯处,秦修远沉眼看他,刘书染一脸沉重,似是不想说话。
秦修远便领着他,走出了大理寺监牢。
两人行至街上,空无一人。
秦修远终于开口,道:“我都听见了。”
刘书染点点头,道:“那好,我也省得复述了。”
秦修远迟疑一下,问道:“你提到的那个女人……是谁?”
刘书染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我父亲担心我母亲走漏了风声,便将她灭口了,不过应该是个地位尊崇的女人,不然不会如此严重。”
秦修远点点头,道:“你我的交易,到此为止了,等去了学士府,我便送你出城吧。”
刘书染敛了敛方才郁闷的神色,恢复了平日没心没肺的样子,道:“国公爷真是守信,这夜黑风高的,我还怕你杀了我呢。”
秦修远神色淡淡,道:“我不杀无辜之人。”
刘书染一愣,随即“切”了一声,道:“快带我去学士府吧!”
***
学士府。
秦修远带着刘书染,无声地落在了依兰阁院子中。
自从如夫人被送出了府,唐盈盈便一直独自住在这里。
刘书染站在唐盈盈门前,有些踌躇。
秦修远道:“你愣着干什么?不是要进去,见最后一面吗?”
刘书染迟疑一下,道:“大半夜的,我一个大男人进去,似乎不太好。”
秦修远扶额,道:“现在才发现不太好,早干什么去了?要去便去,不去就走。”
刘书染瞧他一眼,道:“国公爷怎么如此没耐性,也不知道凭什么拿下的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