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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咖店已经是十几年老店,在这里开了很久,店面店内的装潢都偏向英式复古,棕色系较多,愈显低调风格。
推开厚重的玻璃门,里面音乐阵阵,是偏向平静些的爵士乐,动听悦耳。灯色昏橙,伏黑惠下意识逡巡一眼里面光景,见客人不少,都面对面坐着,有说有笑什么。
你好,请问你要喝点什么?
前台的声音将他拉回神来。伏黑惠侧了侧身,打开备忘录告诉他。付完钱之后,那人又把单子递给他,声音温和地建议他可以在一边坐着等候。
伏黑惠本来不想坐的,不过站了三分钟之后,里面也没好,于是只好捏着单子找了个空位坐下。
店内有一条长桌,如阶梯一般,上面摆了各式各样的鲜花,还有的摘在花篮里面,被吊在半空,受着天花板上的暖风吹拂,绿植不禁轻曳。伏黑惠坐的位置离这片花海展览很近,因为自己就在花店工作,不免好奇新鲜鲜花的品种,左右等着也是无聊,他便微微凑身过去,打算探一探究竟。
花叶舒展,扑鼻清香。未闻花名,却在一片艳丽与盎绿的掩映中,他于夹缝处看到了一抹熟悉身影。
宿傩坐在靠窗的位置,背对着他,显然周末外出是不可能穿的校服,如今这一身简单随意的休闲服,还是他头一次看到,更别提那么一丝不苟,仿佛认真对待过的。极其罕见的是,宿傩今天还带了一对茶色边的眼镜,稍微侧头一笑时,因着笑意温柔,竟有几分斯文败类的感觉。
伏黑惠耳根红了红,可很快地,他就注意到哪里不对。
宿傩的对面坐着一个女人。
确切来说还是一个特别漂亮的女人。
他们正在有说有笑,聊得十分投机。
平时在学校里,不乏有追求宿傩的女生,可是他从来不理会,甚至被缠烦了说话都冷酷难听。伏黑惠印象最深刻的是,一次跟石上优开完干部大会从学生会回来,拐角就撞见隔壁班班花威胁宿傩,嚷嚷不跟她交往就跳楼之类,宿傩打心底都无所谓,可能觉得无聊,抱着胳膊就走了。
班花说是班花,容貌自然很漂亮,跟他对面那位差不多,只不过气质上各有特色。当时班花被拒绝得啜泣,我见犹怜得连石上优都要为之震怒,可是宿傩无动于衷,换言之,可能眼里根本没这人的存在。
久而久之,伏黑惠便认为他真的是喜欢男生,也喜欢自己。
可如今看来,似乎又不是这样。
他稍微凑近了去听,勉强听到一些。
你有没有想过跟我结婚?女生问。
想这个干嘛?
早点想好,早点脱离苦海。
听你的意思,你想过跟我结婚。
哈哈哈哈哈,这我不可说,不过未来几天该去哪里约会,什么时候约会,这个我们倒要好好想想。
宿傩撇了撇嘴,有什么好想的,随便。
你还真是随意呢,如果我说开房你也去吗?
!
伏黑惠听到这里,心跳愈发加快,手心捏紧,指甲几乎陷入肉里,紧张的情绪如同根弦般勒紧他的神经。
从对话内容来看,两人的关系已经不能够用暧昧定义,从结婚聊到约会,再到宿傩这平缓随和的态度,难道之前说的喜欢他都是逗他玩的吗?
如果真的有了喜欢的女生,为什么又要招他?
伏黑惠越想越不快,呼吸急促,让他产生一种几乎要窒息的感觉。
宿傩放下茶杯,将茶水喝下去之后,方才慢声回复:我
你好,你的奶茶已经好了,请问是要分开装还是一起装?前台小哥的声音骤然从耳边响起,伏黑惠专注着那边情况,一时不察,冷不丁就被吓了一大跳。
他站了起来,没听到宿傩当时说了什么,只看到他们相视一笑。
前台小哥见他不答,不禁又问了一声。
回过神来,伏黑惠怔了几秒,才答道:分开。
前台小哥轻嗯一声,替他打包好,并微笑地欢迎他下次光临。
伏黑惠心道,下次不想光临了。
门推开,合起,人已经完全走了出去。
奶咖店,临窗的一桌。
相泽予目睹伏黑惠离去的背影,拖着下颌吹了吹口哨,刚刚那个男孩盯你很久了。
会盯着我不是很正常吗?宿傩一点也不惊奇。
长得蛮漂亮的,他是不是认识你?我跟你聊天的时候,他的表情像是要把我杀了。
宿傩对自己魅力向来自信,所以听到这句话之后心里也没什么波澜,一直都觉得很正常。
是吗,如果你怕死的话就跟你爸妈说取消娃娃亲这离谱的东西。
这东西是我一句话就能改变的话我们就不会被迫来这里约个屁的会,一想到未来几天还要这样我就浑身难受啊。相泽予说完话后,还抖了抖身子,作出一副恶寒状。
宿傩没好气地啧了一声,说的好像我不难受一样,但是我先说明,不许打扰到我跟惠。
惠?你男朋友?相泽予嗅到了八卦的气息。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