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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寂溪转了转眼珠,拿脸在对方怀里蹭了蹭,道:“叔,咱们打个赌吧,这回我保准能赢。”
    沈长易:“……”
    两人拉扯着起身,沈寂溪背起自己的竹篓子,随沈长易一起朝村子里走去。
    坐在院子里的詹荀,拿着块灵牌,正用匕首往上头刻字。一沉一轻的两串脚步声路过门口,渐行渐远,还依稀能听到两人的对话……
    “我也赌你爹会答应……”
    “不成,你不能跟我说一样的,你得换一个立场。”
    “你换,我不换。”
    “我不管,我小你得让着我……”
    ……
    詹荀苦笑一声,朝灵牌吹了口气,木屑翻飞中,一个披头散发的身影撞开门,飞快的向自己奔来。
    还未来得及回过神,詹荀的下巴便挨上了结结实实的一拳。捂着下巴一愣神的功夫,那披头散发的身影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远远飘来一句话“这一拳是报了你给我放血的仇。”
    你还亲了我的嘴呢,这个仇怎么报?
    詹荀暗恼,想着将来有机会一定要捉住这个人,好好修理一番。
    刚报了放血之仇的沈寂溪甩着一头乱发跟在沈长易后头,整个人说不出的不着调,沈长易不以为意,眼角噙着笑。
    空气中血的味道算不得刺鼻,但是依然是人能闻得清楚的浓度,更何况沈寂溪那饿狗一般的鼻子。
    疯疯癫癫也好,总不能整日哭哭啼啼的,日子还是得过的。
    相对于两人的故作惬意,章煜就没那么轻松了,他遇上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麻烦。
    先前沈长易想要带回去养着的那个孩童,服了沈寂溪晾晒的失语草,成了一个小哑巴。沈喧自是知道其中究竟,沈寂溪看的医书便是从沈喧的书房偷的。
    沈寂溪倒是机灵,早早溜了,沈长易紧随其后以找人为由也溜了。章煜没有带孩子的经验,不晓得什么叫说变脸就变脸,措手不及的就被那孩子缠了个正着。
    那孩子哭喊着要回家,奈何出不了声,只动着嘴巴一个劲儿流泪,模样看着楚楚可怜,纵然章煜一身铁骨,也不由柔肠百转。
    费劲巴拉的观察了半天,才发现那孩子喊的是回家。
    章煜叫来了随行的士兵,问这孩子是哪家的,寻思给送回去。那士兵伏在章煜耳边低语几句,他才知道那孩子家里已经没人。
    没人了哪还有家?那要我把你送到哪里?
    章煜犯难不已的当口,那孩子伏在他肩膀上搂着他的脖子睡着了。终于松了口气的章煜,想把孩子交给旁人,谁知那孩子搂着他的脖子死活不松手,大泪珠子吧嗒吧嗒掉在章煜脖子里,最后这位铁面阎罗不得不妥协。
    沈长易回来后见到的便是章煜脖子上挂了个娃娃的场景。后者见到沈长易脸上的笑意,不由有些郁闷,恨不得把人从脖子上薅下来,但想到那断了线的大泪珠子,便作罢了。
    沈寂溪乖乖进屋向自己的老爹请了安,被“胡闹”“胡闹”的教训了一番,无精打采的开始帮着对方整理疫症的记录。
    虽然人是有些不着调,不过字倒是挥挥洒洒蛮入眼。
    沈喧望了一眼丐帮未入门的弟子——自己的非亲生儿子,无奈叹了口气,开始去教训正幸灾乐祸的沈长易。
    耷拉着脑袋像只兔子一般的沈长易,不时抬头瞥一眼满面怒气的沈喧,适时的抛过去一个笑脸,随即便被怒目瞪回。
    “也便是你,回回由得他胡闹,若是丢了性命,看你找谁哭?”沈喧不善言辞,骂人也骂不出什么花儿,多半都是气势比较唬人。
    不过沈长易还就吃这一套,当下便一脸惭愧,委委屈屈的道:“我若知道他会偷溜出来,就拿绳子绑了。”
    “这回又打了什么赌?”沈喧见对方的样子,气也消了大半。
    沈长易嘿嘿一笑,两只大兔子耳朵抖了抖,道:“赌了你会同意将那娃娃抱回去。我若输了,他那十八天的药便不用捣了。”
    “那你输定了。”沈喧怒气消了,声音变得淡淡的。
    作者有话要说:  俏郎中小剧场:
    沈长易:寂溪,你头发打结了。
    炸毛受:对呀,又没人给我梳头,可不得打结么。
    沈长易:呵呵
    ☆、报应
    我当然知道输定了,这不是那小子年纪小,要让着他么。沈长易瘪了瘪嘴道:“这孩子没有亲人了?”
    “嗯。”沈喧望着院子里,章煜倚在磨盘上正一脸郁闷的抱着那孩子。他又道:“这孩子是四年前被人抱来的,无父无母,便寄养在了村中一对没有孩子的老人家里。前几天老人双双死于血疫,便被邻居抱了去。”
    想必邻居也病重了,今日干脆将没有染病的孩子放到了这里。
    “那便带回去,给寂溪做个伴儿。”沈长易嘿嘿一笑,正巧对上院子里章煜的视线,笑容一僵,对方挑了挑眉便移开了视线。
    正在整理疫病记录的沈寂溪,捂着鼻子打了个喷嚏,弄了一脸的墨水,自己却浑然不觉。
    他若知道自己的老爹和老叔给自己找了个作伴的非亲生的弟弟,估计会趁人不备,从章煜脖子上薅起那小混蛋丢到林子里喂狼。
    也不知那林子里还有没有别的狼,那只已经被毒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