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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秋曼垂首不语。
林清菊的太阳穴突突跳动,狠下心肠道:“原先我想着若思过书没能把韩家引来,与他们撕破脸倒也值当。可现如今他们来求和了,并且是韩老夫人亲自来的,这已经是天大的脸面。就算往后韩三郎要磋磨你,总得顾虑韩老夫人,你也不至于太遭罪。”
“阿姐!”
“你听我说!哪家的媳妇不是靠熬的,就拿我与你姐夫来说,也有磕磕碰碰的时候。你回了韩家,日后有了子嗣,便能稳稳当当地坐稳你的主母之位。与其离了林家无所依靠,还不如韩家那个火坑。”
“阿姐你这是要害我啊……”
“二娘,女郎家在世多有不易,思过书已经算得上惊世骇俗了,你若执意与韩家闹翻,便是彻底的孤立无援。与其去谋求一个未知的定数,还不如现今的安稳实在,至少后半生有了仰仗,你也不用活得太辛苦。”
听了她的言语,林秋曼低头沉默。
林清菊继续劝道:“俗话说贫贱夫妻百事哀,你从小娇生惯养,没当家不知穷人滋味,一旦日子过得不如从前,便会知道所谓的有情郎是多么的可笑。那韩家虽不如你意,至少能让你享荣华富贵,不用为生活操劳,这已经比大多数女子要幸运得多了。”
林秋曼继续保持沉默。
林清菊急道:“二娘你说句话,有没有听进去?”
“阿姐,我听着呢。”
“你别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又道,“你以前胆小怕事,没什么主见,现在不知为何事事有主意,旁的话也听不进去。”
“那是因为死过一回,想明白了吧。”
林清菊被噎得哑口无言。
林秋曼不再继续试探她,敷衍道:“阿姐的肺腑之言二娘都记下了,我性子弱,胆子还小,说不定去了公堂连话都说不全。”
林清菊唬道:“府衙不是我们女人家能去的地方,那里的明府可威严了,脾气还不好,一不小心说错话是要挨板子的。”
林秋曼连连点头,心里想的却不是那么回事。以前她靠的就是一张利嘴吃饭,法官见得多了,只要理正,便能挺起腰板做人。
虽然林清菊对报官一事持反对态度,不过并不妨碍林秋曼行事,因为诉状已经递出去了,是她委托乳母张妈妈送的,方才一番话不过是探口风而已。
张氏和莲心都是原主的陪嫁,所以清楚韩家三年的日子究竟如何。上回原主投湖自尽,张氏肠子都悔青了,这回林秋曼一开口,她立即照办。
府衙每逢初一和十五放告,昨儿就是十五,林秋曼的诉状是由张氏的男人王二给呈上去的。
诉状提交后并不是马上审理,还得等。
结果府衙的消息还没等来,倒等来了忠毅伯府的震怒。
韩老夫人身边的大丫鬟亲自登门,连茶都没喝,只说捎带两句话过来,说完便走。
周氏听着不对劲,心惊肉跳道:“不知韩老夫人都说了些什么?”
丫鬟道:“我们老夫人说,林家给脸不要脸,林二娘既然想与三郎对簿公堂,韩家奉陪到底。三日后开堂审案,不去的便是无赖。”
周氏眼皮子一跳,险些坐不住。
10. 吃瓜群众 晋王围观林韩撕逼
丫鬟继续道:“第二句便是,林韩两家就此撕破脸,各走各的道儿,日后若遇到什么事情,别怪韩家不留情面。”
丫鬟说完便离开了林府。
晚上林文德回来,林家吵翻了天。
这回林秋曼成为了众矢之的,不止林文德对她恶语相向,周氏更是无法理解。
面对众人的围攻,林秋曼把林文德做的那些丑事全都抖了出来,气得他火冒三丈,失去理智道:“林二娘你疯了!韩三郎的话怎么能信?!”
林秋曼驳斥道:“大哥你敢对天发誓,苏家的事你就没有插过手?!”
林文德冲她咆哮:“那是苏家自作孽不可活,与我何干!”
“若你没有从中作梗造下这桩孽缘来,韩三郎又岂会恨我入骨,我林秋曼又何至于落到今天的两难地步?!”
“我说没有就没有!”
“你敢不敢与韩三郎当面对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