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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他细心地将其置入竹盒中备用。
接下来便是煮水,取活泉水注入鍑中,待风炉炭火将水烧至鱼目气泡时,李珣取来少许细盐加入。
他口味淡,不喜咸味太重的茶汤,只添加了一点作调剂。
待到水烧至连珠气泡时,他又取竹勺舀出一瓢清水备用,随后用竹夹搅水,直到形成漩涡时,才开始加入适量的茶末,继续搅动茶汤。
鍑中茶水在火舌的包围下开始沸腾翻滚,甚至四溅。
李珣不紧不慢地将方才舀出的清水倒入,使沸水趋于平静,沫饽逐步形成,一锅茶汤便大功告成。
小心翼翼将鍑从风炉上取下放好,他拿长柄勺舀茶汤盛入青瓷碗中,沫饽均匀,色泽红浓明亮,闻起来醇厚又芳香。
这才是合他胃口的一锅好茶!
喝第一口茶汤时,突听底下传来哄闹声,他微微侧头,看到一辆马车挤入人群。
众人纷纷让开一条道路,原来是林二娘来了。
围观的群众全都沸腾起来,议论纷纷。
马车缓缓朝府衙驶去,李珣边饮茶汤边看热闹。
待到马车抵达府衙门口时,他刚放下茶碗,雅阁的门忽然被推开,宋致远兴致勃勃地站在门口,促狭道:“五郎好兴致啊。”
看到他的瞬间,李珣的心情很微妙,就像偷窥小娘子被抓了个现行似的,很没出息地红了耳根子。
不愿让对方看到自己的窘迫,他默默地打开折扇,嫌弃地把自己的脸遮住。
宋致远夸张地笑了起来,别提有多开怀了!
与此同时,行至府衙门口的林秋曼刚下马车就看到韩商像标杆似的杵在那里等她。
仇人相见并没有分外眼红,韩商玉树临风,非常有教养的朝她行拱手礼。
林秋曼行福身礼。
二人面上平静,心里头却是排山倒海的翻腾不休!
韩商像从来就不认识过她一样,眼神陌生中带着尖锐的审视。他以为那日她说求和离书只是欲擒故纵,毕竟她以前懦弱可欺,不想竟是真的。
这样的林二娘让人感到陌生,甚至捉摸不透。
衙门口围观的群众议论纷纷,有人说二人郎才女貌,倒是一对佳偶;也有人说二人表面上平和,说不定内心早就想把对方撕了。
还有人则揣测个中曲折。
人们一个个唾沫星子横飞,对二人评头论足,畅所欲言。
公堂里的马县令刚审完一桩细故案件就听到下面的人说原告林二娘来了,原本他是要去后堂休息片刻的,心中权衡了一番,立马提原告,先把他们的案子审了,好打发众人散去,免得闹哄哄的吵得人心烦。
第一次进古代公堂,林秋曼的心情多少还是有点紧张。她暗暗掐了掐手心,故作镇定地走入进去。
马县令一张国字脸,穿着绯色澜袍,端坐于公案后。
公案左右分别坐着县丞,主簿等人陪审。
头顶上的“明镜高悬”四个烫金大字肃穆而庄严,两侧的衙役手持杀威棒,看起来威风凛凛,给人一种心理上的压迫和震慑。
林秋曼毕恭毕敬地跪到原告石上,马县令一拍惊堂木,威严道:“下跪何人,报上名来。”
林秋曼定了定神儿,清声道:“奴林秋曼,现住双桂街林府,家中排行老二,人称林二娘。”
马县令捋胡子,说道:“林氏,将你所告案由如实陈述。”
林秋曼稍稍整理思路,正色道:“奴与忠毅伯府韩三郎韩商于嘉和二年成婚,成婚三载奴恪守本分,谨遵三从四德,只可惜,奴一腔情义却被韩三郎辜负。”
停顿片刻,林秋曼继续道:“韩三郎迷恋上了春香楼□□苏小小,并为其赎身金屋藏娇,后苏小小有孕,韩三郎欲将其纳为妾室。奴羞愤之下与之争吵,公婆相劝三郎亦无果,他执意纳妾,并以一纸休书将奴遣送回娘家,其理由却是无所出。奴不服韩三郎休妻,恳请明府断理评判。”
马县令:“你成婚三载无所出,确有此事?”
林秋曼:“确有此事。”
马县令:“那你所诉何求?”
林秋曼一字一句道:“奴不愿与妓共侍一夫,请明府主持公道,改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