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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馆里吵吵嚷嚷, 人们畅所欲言, 就袁世兰的案子一传十, 十传百, 犹如野火般烧了起来。
根据流程, 京兆府是要拖延几日的,结果舆论闹了起来,他们为了把热度压下去, 开始着手复查袁娘子的案子,以便尽早了结。
待到开庭审案那天,京兆府衙门口围了不少人,都是来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八卦群众。
林秋曼上过两回公堂,已经轻车驾熟了,她无比淡定地跪拜坐在案桌后的京兆府尹贺倪。
贺倪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想到那日被晋王训斥的情形,心想她迟早会翻车。
按说讼师这类人深得官员痛恨,若是前朝,压根就不能上公堂替事主辩护的,只能在底下出出主意。
也是在前几年讼师才开始登堂与官员争论辩理。
官员厌憎讼师,痛恨他们挑讼,这违背了理想中的无为而治,故挑讼者,不论是非对错,先打三十板再论。
当然,如果最后官司输了,那板子就打得更厉害了。
但现在贺倪不敢打林秋曼的板子,她有华阳府撑腰,还是给自己留条后路为好。
言归正传,先提原告。
袁娘子被带上公堂,她穿着囚服,形容消瘦,明明才二十出头的年纪,却好似一朵风干的干花,精气神儿全无。
贺倪一拍惊堂木,肃穆道:“袁氏,我且问你,嘉和四年腊月初九,你与蒋家家奴彭阿牛私通,被你丈夫蒋彪人赃并获,可是属实?”
袁娘子红着眼眶道:“京兆,奴冤枉!”
林秋曼拜礼道:“京兆,事发当时袁娘子被人赃并获不假,然,却有内情隐藏。”
贺倪:“且说来。”
林秋曼严谨道:“事主袁世兰乃襄州人氏,娘家家底颇丰,嫁给蒋彪时曾带大量陪嫁入门,里正那里有嫁妆底根可证。”说罢把袁世兰的嫁妆清单呈上。
衙役上前接过送到贺倪手中。
林秋曼继续道:“袁娘子初嫁进蒋家,夫妻还算和睦,但后来蒋彪本性难移,吃喝嫖赌样样精通,还时常打骂袁娘子。夫妻二人生了嫌隙,直到袁娘子因蒋彪暴力导致小产,便闹起了和离,这是前因。”
“可有证人。”
“有,邻里柳大娘,任娘子等人可作证。”
“传。”
街坊邻里柳大娘等人被带上堂来,贺倪问道:“那蒋彪与袁世兰婚后可是不睦?”
柳大娘恭敬道:“回京兆,蒋郎君游手好闲,性情暴戾,街坊邻里皆知其脾性。奴倒也见过几回袁娘子被他暴打的情形,好像是蒋郎君赌输了钱,袁娘子去拦他,二人发生口角,随后袁娘子被拳打脚踢,当时奴和任娘子还去劝过。”
任娘子也道:“奴就住在蒋家隔壁,蒋家时常发生争执,天天吵,日日争,小两口闹和离愈演愈烈,这些情形,奴可以作证。”
接着她们又说了一些蒋家的日常和蒋彪的为人,均录下了口供为证。
衙差把口供证词奉上,贺倪仔细查阅,确定无误后,才让她们退下。
林秋曼接茬道:“先前奴说袁娘子与蒋彪闹和离,这便是前因。而后种下的果,便是蒋彪为了霸占袁娘子的嫁妆,造出了通奸案污蔑她,使其百口莫辩入了狱。”
“啪”的一声,贺倪拍下惊堂木斥责道:“东县明府判下来的案子,岂能由你胡乱定论!”
围观的众人小声议论,都觉得不可思议。
东县府衙既然能定下案来,定然是铁证如山的。
“传被告!”
蒋彪被带上堂来,他体型肥硕,长得倒是白白净净,一看就是娇养的公子哥儿。
贺倪肃穆道:“蒋彪,袁氏的讼师说你为图谋袁氏的嫁妆,勾结陪嫁丫鬟春娟栽赃袁氏与彭阿牛私通,可是属实?”
蒋彪怒目圆瞪,愤然道:“冤枉啊京兆!”说罢指着袁娘子道,“这贱人不守妇道,给我戴了绿帽子不说,竟还污蔑我,请京兆明察!”
袁氏气得直哆嗦,情绪激动道:“蒋彪你猪狗不如!”
“骂谁畜生,我没找你算账,你反倒咬我一口,竟还请了讼棍辩理,今天我倒要看看你这贱人要如何翻身!”
眼见袁氏气得睚眦欲裂,林秋曼做了个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