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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带整张脸都阴晴不定。
林秋曼继续扎心,“奴在晋王府一点都不痛快,成日里浑浑噩噩。可是奴不能表现出不高兴的样子,只能费尽心思讨殿下欢心。这样的日子,对奴来说是磋磨,奴不愿意过。”
李珣喉结滚动,心里头不知是何滋味,“你就这般厌憎陪我?”
林秋曼毫不犹豫回道:“是。”
李珣的心被扎了一下,继续问:“未曾对我有过分毫喜欢?”
林秋曼冷酷道:“未曾。”
李珣垂眸,心渐渐冷了,白净的脸庞在烛火的辉映下似乎变得更白了些。
吴嬷嬷瞧得心急不已,想说什么,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沉默了许久后,李珣似乎厌了,抬眸道:“那便断了吧。”
林秋曼与他对视,眼神平静,态度坦然。
李珣缓缓起身,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道:“回了。”
林秋曼行福身礼恭送。
李珣面无表情地离开了朱家院,吴嬷嬷忙追了上去。
外头的张氏送他们走了后,急赶匆匆地跑进屋。
林秋曼还站在桌旁,脸上没什么表情。
张氏跺脚道:“我的天爷!早晚得出事!”
林秋曼没有吭声。
隔壁的李珣似乎真的很乏,疲惫地坐在榻上,不言不语。
吴嬷嬷瞧得心疼不已。
稍后林秋曼过来了一趟,吴嬷嬷还对她抱着希望,结果她把晋王府的玉牌和那只血玉送还回来,并朝李珣跪拜道:“这些日奴深得殿下恩宠,无以为报。奴是福薄之人,受不起殿下器重,惟愿殿下日后觅得知音佳偶,成双成对。”
说完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
吴嬷嬷急道:“小娘子又何必如此?”
林秋曼没有说话,只捧着玉牌和血玉等着李珣接手。
他看了会儿她,嗓音沙哑,“你可想清楚了?”
林秋曼回答:“奴已经想得很清楚了。”
李珣闭目沉默,半晌后才起身接过,自言自语道:“断了也好,省得我患得患失。”
林秋曼:“奴告退。”
李珣轻轻的“嗯”了一声,平静地看着她离开,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终究忍下了。
吴嬷嬷送她出去。
李珣低头凝视手中的玉牌和血玉,拇指轻轻摩挲它们,指尖上仿佛还残留着她的温度。
断了也好,断了就不会患得患失,不会辗转反侧了。
不一会儿吴嬷嬷回来,李珣倦怠道:“我乏了,想早些歇着。”
吴嬷嬷担忧道:“郎君若有什么话就说出来,别什么都往心里头藏。”
李珣笑了笑,他这回是真的被林二娘刺伤了的,幽幽道:“如嬷嬷所说,强扭的瓜不甜,她这般厌烦与我同处,我又何必给自己找不痛快。”
吴嬷嬷心疼道:“老奴再去隔壁劝劝。”
李珣:“不必了,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何必搞得两看相厌。”
“郎君……”
“我乏了,真的乏了。”
吴嬷嬷叹了口气,伺候他洗漱更衣,直到李珣入睡把被子给他掖好后才关门离去了。
许是觉得冷,李珣忽然蜷缩成一团,手里一直握着那块血玉,把它捂在心口,仿佛这样就能把它捂热。
隔壁的林秋曼独自在房里坐了阵儿,莲心进来瞧她,欲言又止道:“小娘子真的考虑清楚了吗?”
林秋曼偏过头看她,“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又道,“不是一路人,终究是走不到一起的。”
莲心:“可是……”
林秋曼:“没有可是,李珣那样的人,我是不会去爱的,更不会走进他垒的围城里。”
她说得斩钉截铁,因为他们是没法交心的人。
一个追求至高权力,一个追求平等尊严;一个遵循礼教,一个无视礼教。
完全是两个极端。
这样的两个极端怎么可能会相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