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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要不要找他们问问清楚?总不能让黎兄就这样不清不白的被除名啊。”黄志远皱眉说道。
黎子安虽然性情随和爽朗,但被这么冤枉也不至于这么忍气吞声。如今都学院决定要将他除名,李弘深想不明白他怎么能这么轻易的就接受处罚,而且他后面说的那些话显然是意有所指。如此一来,那只有黎子安本身就不愿意再继续读下去这一种可能了……
只是黎子安先前还好好的,为什么会突然改变想法?难道是这几日他家中真的有什么变故不成?不过现在想什么都是无益的,一切还是得等到下午见到黎子安之后才晓得。
这样一想,李弘深也就渐渐平静了下来,开始跟着夫子专心听讲起来。
……
黎子安背着书篓回到了家,看到老爹阴沉的脸正坐在院子里抽烟袋,大哥和二哥一脸焦急的站在一旁,他一点也没有觉得意外。开口打了个招呼,黎子安将肩头的书篓放了下来。
此时,老爹突然站起了身,用力将自己那支用了多年的烟杆子狠狠地敲在石桌上。烟杆立时被敲成两截儿,只听老爹怒吼道:“你给我跪下!”
闻言,黎子安抬头看了眼脸色铁青的老爹,无奈的撩起衣摆跪在了地上。许是真的被他气急了,老爹扔掉手里的半截烟杆儿,拿起一旁竖着的竹竿不由分说便朝黎子安挺直的脊背上抽了起来。
黎子安两世为人哪里受过这么重的打,第一杆子落在身上整个人就差点儿趴在地上。一旁的大哥和二哥见老爹动手,当即变了脸色。两人忙冲过来拉住老爹,将人拖到了一边。
“爹,有话你就好好说,你打人做什么?!”黎大哥开口劝道。
黎老爹被二哥死死的按住,生怕他再冲上去动手。“就是啊爹,小弟也是不得已。你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就动手,万一真伤到了他,心疼的还是你。”
“心疼?我以前就是太心疼他了。家里的人省吃俭用供你念书,你可倒好,你说不念你就不念了,你说你这样对得起谁?”
气喘吁吁的老爹拄着竹竿,口中不停的骂着,一双眼睛因为情绪太过激动红的犹如刚刚哭过一般。
黎子安咬牙忍着背上传来的痛楚,左手撑着地面又挺直了脊背。“爹,您别生气。”
见状,黎老爹咬牙继续问道:“让我别生气就去书院给夫子赔个不是,回去继续读书。不然,你就给我滚出家门,是死是活我都不再管你。”
黎二哥闻言,不由大惊失色,知道老爹真的是气狠了。忙对黎子安不停地使眼色,示意他先道歉再说。然黎子安知道就算是他为了让老爹息怒,一时低头认错,可是他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骗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书院他是不会再去了,与其如此到时再生一次气,不如一次性把话说明白。
“爹,我不想再去书院了。”
闻言,老爹身体一个趔趄,一脚将黎子安放在旁边的书篓给踢翻在地。右手指着黎子安,发着抖问他:“我最后再问你一句,你去还是不去?!”
黎子安抬头看着两眼含泪的老爹,缓慢而坚定的摇了摇头。
见状,老爹怒极反笑。转头看向大哥和二哥,咬牙说道:“你们俩,如果还认我是你们的爹,就把这个逆子给我赶出去!这辈子我都不想再看到他。”
听到老爹的话,黎二哥还要再劝,却被老爹一巴掌抽到了背上,转身回了堂屋大力的关上了门。
知道老爹这会儿什么话也听不进去,黎二哥看了看依旧跪在地上的小弟,皱眉叹了口气,对他说道:“小弟,你先出去待一晚上吧。爹这边,我再劝劝。”说完,黎二哥从口袋里摸出了十多个大钱放到了黎子安的手中。
黎子安踉跄了一下站起了身,背上传来的抽痛让他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推开二哥拿着钱的手,黎子安道了声谢。
“不用了二哥,我身上还有钱。先前读书的时候拖累你们,如今不读书了总不能再冲你们伸手要钱花。”
“都是自家兄弟,说什么拖累不拖累的外道话。你先出去躲一躲也好,等爹气头过了,我和老二再劝劝他。”
大哥说着帮他理了理乱了的衣襟,眼神中透着点点的心疼。“你也真是的,虽然是同窗诬赖你,把事情说开了不就好了。再不济就跟咱爹说得一样,跟夫子赔个不是也成啊。你说你都努力了这么多年,冲动之下说不读就不读,你说你图个啥,也难怪咱爹会生这么大的气。”
“我没有冲动,我是真的不想读了。”
黎子安说完看了一眼老爹所在的方向,转回头对两位兄长说道:“这几天就麻烦大哥二哥好好劝劝咱爹了,等他气消了我再回来。”
黎二哥去房里帮黎子安收拾了几件衣裳,想到自家小弟从没吃过什么苦头,把钱袋里的几十个大钱又都塞到了包袱里一起递给了他。
“身上的伤不要紧吧?你也真是的,爹打你的时候你就不会跑么?平时的机灵劲儿都哪儿去了?!”
黎子安试着动了一下肩膀,哪知刚刚抬了一下手臂,疼的就让他出了一头冷汗。他不想再让黎二哥他们担心,强忍着笑了笑没有说话。
站在家门口,提着包裹的黎子安突然有些迷茫,因为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呆立了片刻,黎子安最终还是叹了口气低头往前走。然而就在他刚刚走出去没多远,只听一阵马蹄声响,黎子安抬头正看到,一脸焦急的李弘深从马车里探出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