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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拉个垫背

      约见最后一个人,周滔拿到手的是一张工程进度审核的手续。
    那个精瘦的男人明明不想和他打交道的,但是迫于他手里那袋东西的威胁,只好按着他的要求签了那个文件。
    周滔重新打车回到司机等着的地方,坐着车直奔公安局。
    局里的重要领导都到市政府召开紧急会议去了,关押苏洛川的监控室一片寂静。
    周滔站在阴暗处打量苏洛川片刻,然后直奔值班领导室。
    今晚值班的是那天陪着顾昊审金鱼眼的王警官。
    王警官看到周滔,瞪大了眼睛,这个人怎么还人模人样地出现在这里做什么?他不是该忙着捂丑么?
    “周市长好,真不巧,局长他们都去市委开会了,怎么,你没有参加?”
    周滔打着官腔道:“知道你们局长不在,市内开会正在研究津村集团进驻北湾开发的事情,那里卫龙集团的一个小工程赶进度,遇到个技术上的难题,工人们很抗拒,需要让苏洛川董事长出来说话。”
    王警官打着哈哈道:“你也知道,苏董是市内严令单独关押的重要犯罪嫌疑人,没正规手续,凭谁来都带不走。”
    周滔听着这样的场面话,心里骂王警官祖宗八代,这事情要是搁在下午之前,他只怕笑呵呵地拍着马屁把苏洛川送上,现在人没有倒台,这墙头草就开始摇摆了。
    当即拿出两份材料放在桌上:
    “这份是你们局长刚刚签署的在押人员出入证明,这份是工程上签发的催促文件,你可以给局长电话请示,工地上几百号人等着,我必须把他带走,保证两个小时之内把他送回来。”
    王警官拿起局长签字的证明认真审视,笔迹、日期都对,再看另一份文件,也很正规,就拿着这两份文件递给值班人员存档,转身去喊苏洛川去了。
    “工地上有事要我去?”苏洛川放下手里的书有些不解,想不通工地会出什么技术性的问题,不过很快就以为这是朋友替他活动争取到的机会。
    “嗯,周滔副市长带着局长签署的文件过来带你——”王警官看他面上有希冀之色,连忙提到周滔,省得他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苏洛川果然拧紧了眉头。
    竟然是周滔!
    这些天一直都很想见周滔,想看看他究竟打着什么盘算,想要把自己逼到何种境地。
    当然更多的是愤怒质疑,他有很多话想问他。
    忽然,他想到今天见到女儿时,女儿叮嘱他的话——今天无论如何,哪里都不要去——当时他还觉得好笑,想他就是真想去哪里,恐怕也不可能实现,现在一天将尽,竟然就出现这样一个人物来带他出去放风。
    王警官看他拧着眉,就催促道:“周副市长在等着你,稳妥起见,警车会把你送过去,最多两个小时,会带你回来。”
    有顾昊的关照,王警官对他还算客气。
    “呵呵,我现在去哪里,都要警车开道了,走,去看看。”
    苏洛川很想看看周滔这个擅长翻云覆雨的政客,到底玩什么把戏,当然,他压根儿不知道周滔已经火烧眉毛,此刻简直到狗急跳墙的程度了。
    “苏兄,相信你很快就会没事的。”周滔笑得很亲热。
    “周副市长,苏某不敢和您称兄道弟,不知道深夜前来,有何见教?”
    苏洛川不软不硬地回了他一个钉子。
    “津村集团想要在北湾投资开发药厂,麦书记让我全程跟进;
    这几天很多人都要去北湾看,厂内新流水线的厂房迟迟未动,大小头目都顶着拒不动工,非要你回去发话,他们才动手破土,唉,马上就进入雨季了,不能再拖了,那么新的一条生产线,露天放置实在让人痛心啊!”
    “恭喜你,官运亨通,这么好的差事在这样敏感的时间都能轮到你头上。”
    苏洛川笑容有些枯涩落寞,市内领导对周滔委以重任,这是要保全周滔,那么铁定是要牺牲掉自己了。
    “呵呵,都是麦书记抬举周某而已,北湾是你的天下,今晚你恐怕无论如何都得过去一趟了,局长的手令都签了,你知道,我也是听命于人跑跑腿而已。”
    周滔笑得很得意抬起手腕看看表,瞅了眼王警官。
    “苏董,早去早回,警车在外边等着,多有得罪了。”王警官说着拿出钥匙,帮他打开了腕上的手铐,毕竟让一个领导去说服手下,戴着手铐还怎么有说服力?
    周滔没有坐自己的车,而是和苏洛川一起挤到了警车的后排,负责押送苏洛川的警员没有说什么,到前边坐了。
    “苏兄,我真是小看你了,你这样的胸襟韬略,不做行政可惜了。”周滔皮笑肉不笑地说,他已经笃定网络的事情是苏洛川做的。
    “做行政是要有官运的,运道这东西一般人可把握不住;
    再说官场不比商场,商场起码从利益上就能看清人心,做朋友不过尽力维护一个双赢的局面就成,可是,官场上的人看不透,有时候他损害你,你都琢磨不透那么损人不利己的事情,究竟是什么目的;
    所以,我这点能耐,混迹商场尚可,官场就不行咯。”
    苏洛川的话显然意有所指。
    周滔在黑暗里紧紧盯着苏洛川的神色:“明人不说暗话,你还有多少后招都可以撂过来,我都接着。”
    苏洛川凝眉:“后招?这话该是我问你才对?我自忖和你交朋友以来,披肝沥胆,不曾对不起你,为什么这次这么大的屎盆子硬要往我头上扣?泥人也有三分血性,何况我也不是个任凭你捏扁搓圆的泥人。”
    “哈——你这是宣战的意思么?”周滔冷笑。
    苏洛川有点悲凉地望着他:“朋友不成总要留点仁义,你这是让我屈死也要把这屎盆子忍下?”
    “仁义?你这狗东西知道什么叫仁义?别以为你有俩臭钱就不可一世,你捏住的那点小辫子不过屁大一件,放了臭一会儿就是了,你也甭想翻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