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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6章 夜探洛川山庄

      “江湖传言而已,我倒希望是真的。”蓝珊笑容甚是坦诚,眸中似有微光,带着一种对英雄的向往,“楚盟主的为人众所周知,只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罢了,哪里称得上什么冲冠一怒为红颜呀,换做任何一名女子落难,被他碰到也会出手相救。”
    君羽墨轲轻笑,“是吗?”
    “听轲这话的意思,是不相信二姐?”蓝珊抬眸看向君羽墨轲,神情间诧异难掩。
    “信与不信又有什么关系,主要还是看二姐心中更偏向于谁?”君羽墨轲眉梢微微上挑,笑的有些耐人寻味,“我瞧二姐的神情,似乎挺仰慕楚翊尘?”
    “刀剑诗酒,快意江湖,谁不仰慕呢?”蓝珊出人意料的没有否认,仰首望了望月色,从容起身,“天色不早了,我也该回房休息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二姐慢走。”君羽墨轲看了她一眼,没再说什么,缓缓站起身,目送她离去。
    蓝珊的态度他已经清楚了,既然有意隐瞒,再追问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了。
    不一会儿,院内就只剩君羽墨轲一人了,他收回视线,侧身看了眼身后紧闭的房门,没有进去,只是安静地站在门外,微蹙着眉心,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良久之后,二更的钟鼓敲响了,君羽墨轲抬目看着黑夜中一片寂静的山庄,沉声留下一句话,便大步离开了,黑色身影很快就融入了茫茫夜色中。偌大的庭院又恢复了安静,满院清冷,只有房间内微弱的烛火在静静燃烧着。
    不知过了多久,屋檐下的风灯忽然晃动了一下,一道白色人影出现在庭院中央。
    来人在院中伫立了许久,脚下刚动了几步,突然,一抹黑影从院前的大树上飞落下。
    “风神医请留步。”
    黑影是君羽墨轲留下来保护九歌的夜亭,只见他飞快地飘落在房门外,长臂一伸,拦住白衣男子的去路。
    “郁小姐此时不方便见客,风神医请回。”
    “你是谁?”风兮音冷厉逼人的目光在眼前拦路之人身上转了一圈,眉心微拧。
    “在下夜亭,奉命在此保护郁小姐。”
    “奉命?保护?”风兮音厉眸中冷冷扫了夜亭一眼,长袖出其不意地一挥,夜亭心中一凛,刚准备闪身避开,却有人比他更快,眼前寒芒闪过,自己突然就动弹不得了。一根细小的银针稳稳的封在了他胸前的穴道上。
    “不自量力。”月色渲染下,男子白衣胜雪,对眼前之人熟视无睹,径自越过他,进了房间。
    夜亭眼睁睁地看着风兮音从眼前走过,动了动嘴唇,却无法发出一丝声音。
    身后房门‘咯吱’一声被人推开,紧接着又被合上了。
    静谧的房间里,一盏昏黄的油灯摆放在案头上,仅照亮了外屋这一小块儿地方,里屋床榻周围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见。
    空气中还有丝丝血腥味没有散尽,风兮音进来后,就站在房门边上,穿过微弱的烛光,静静地望着床上的人儿。
    虽然看不清她的脸,但他知道,她就那里。
    过了好一会,随着一声豆油灯“扑哧”一声轻响,风兮音终于动了。他看了眼案头上的豆油灯,缓缓拿起,提步走进内屋。
    昏黄的烛火轻轻摇曳着,照亮了床榻周围,亦照亮了榻上女子苍白的脸庞,就连那习惯性微微弯起的嘴唇,也是一样的毫无血色。
    男子素来清冷的眸光有一丝心疼,他将油灯放在床头放置衣物的矮柜上,然后静默地站在床边,凝视着床上的女子,一时间心中百味陈良。一个多月不见,谁能想到,再次相逢时,竟是争锋相对,闹得不欢而散。
    气我也就罢了,只要你过得好,一切都无所谓,可你为何又把自己弄的遍体鳞伤?若是想用这样的方法来惩罚我当初的不告而别,那你赢了。
    风兮音目光转向床头矮柜上那两只药瓶,伸手拿在手中轻轻晃了晃,眸光微微一动,竟然这么快就用完了。
    是她用了?还是给别人用了?
    风兮音蹙眉,缓缓坐在床边,将九歌藏在被子里的手拿了出来,食指和中指的指腹轻轻搭在手腕脉搏上,不多一会儿,清冷的容颜上露出了一抹凝重之色,垂眸看了眼九歌堪比白色里衣的脸庞,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
    稍稍沉思了会,他将九歌里衣衣袖向上卷起,露出一截藕色手臂,裸露在外面的一截手臂光洁无痕,没有发现任何可以称之为伤痕的东西。
    风兮音微抿着薄唇,移目看了眼九歌惨白憔悴的小脸,迟疑地伸出一只手,轻轻扯开了九歌里衣领口,露出里面光洁细腻的皮肤。
    白皙的颈脖处,赫然有一道狰狞的鞭痕,风兮音视线微微一颤,抿紧了嘴角,又将衣襟往下扯了点,当看到锁骨那深深浅浅的鞭痕时,素来平淡无波的眸子那一刻倏地冷沉了下来,眼底深处有一抹冷冽的杀意在蔓延,可一转眼间又消失殆尽,只余下点点心疼与晃颤。
    他知道她受了伤,却不知她是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这些鞭痕看起来有些时日了,却不难想象,当初烙上去时,是多么的触目惊心。
    君羽墨轲,你就是这么照顾她的吗?
    风兮音紧紧盯着她身上的鞭痕以及今日新添的伤口,心中像是压了一块石头,沉甸甸的,让他险些喘不过气。
    幸好这次伤势比起前面两次并不算严重,都是些皮外伤,修养几日便能痊愈,不然,他真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了。
    这一身狰狞的伤疤,还是要仔细处理。
    半晌,寂静的房间里响起一声无奈的叹息,“你总是把自己弄得伤痕累累,叫我如何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