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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歧点后,他拒绝深究那一个漫长的拥抱背后的释义,可此刻她挑开,他办不到镇定。
镜头经历了次剧烈地手抖,画面恍惚,下一秒,祁深洲跳下双杠,目色骤冷,一步步朝程伊凌厉走去。
明明只有一个人,可深情的讨债人自带万马千军,气势汹汹。
她下意识扶紧了链条,双脚稳在泥地上,复杂的情绪汹涌而来。有紧张,也有刺激,一点点羞耻,还有不少探究。
她就像没事找事拽女孩儿辫子的手/贱男孩,说不清是爱是恨,就想看看对方的怒点到底在哪里。
有一回,吴蔚给她读书,是英文,她看吴蔚陶醉,自己又中英听翻能力不佳,模糊听了几个单词,便问这是什么意思?
吴蔚见她感兴趣,不敢自己翻,特意找了名家的译文读给她听,“‘爱可读到遥远星辰的音讯,但恨只会局限视野。’”
她到底是恨的,可恨什么自己都说不清了。有了对不起,有了“理想恋爱”的“那一刻”,可她还是不甘心,还想在眼下的一亩三分地里挣到几许占有欲。她想刺痛他,让他很痛很痛,跪地求饶。她明知道这于高傲的祁深洲是不可能的,可她就是想看他这样,最好痛哭流涕,像她一次次疯如小丑一样的狼狈。
“如果那天我是一个人,我们会分开吗?”
怒气僵在周围气场,他走到西装前停住,弯腰拾起,冷声说:“会。”
“如果那天你......”
“没有如果!”祁深洲眼里能射出寒霜,打断程伊,一字一顿,“就算有,现在也没了。”
程伊赤脚站起,“祁深洲,你这么多年是为我洁身自好了吗?”一瞬间暧昧情愫扫尽,情绪火山喷发,“那你车里的青草香味哪里来的!别告诉我是碰到的!那是人工混合油脂,不是香水,不是你在同一个空间就能沾上的!”她在剧烈的哭泣里闻见,引起巨大的膈意,开窗使劲通风,想要驱赶那些杂念。
祁深洲不敢置信,几年前的场景再度复制,他不该与她沦入同一失智线,但他也被激怒了,什么大树,就他妈一个矮/逼。他没有否认,故意冷嘲道,“不然呢?你指望我和飞机杯过日子?”
程伊努力平息努力,“所以你刚在嚣张什么?”谁都没守身,谁都不是洁玉。
一只野猫路遇灯火处,见着火光,飞快猫身。
“区别就是我他么不知道睡的那些人叫什么名字!”而他妈的这个人刻在你大学、社会的回忆录里。他当然知道这个大树,就是其貌不扬,才会毫无警惕,他高估了自己的魅力,也低估了程伊的耐受。“而你可以......”他忽地咬住牙,忍得眼珠子都要爆出来了。
“祁深洲!”程伊下意识抬手就是一巴掌,打的不重,指甲划过他的下颌,“我告诉你,那天就算我们没开始,我也会找别的男人开始,他们都比你好,每个都有姓名,每个都可以随叫随到,每个都打不还手骂不还嘴。”就像奴才一样爱她,可她没有办法爱上那些人。
眼里的血丝把天都染红了,又在须臾里被呼吸中催动的成人理智压下,在月光中掩去锐利。
祁深洲眼里的神气抽去大半,萎了似的,“这样啊,恭喜你。”
她噎住,突然没了力气,跌坐回秋千。
“我没有勇气成为你的过去,也不甘心就这么再和你复合。”程伊少有的坦诚时刻,她楚楚抬眼,心机地将这个问题抛给祁深洲。他会给出答案的吧。
空气中应该间歇的暧昧空滞都没有,祁深洲由西装里掏出烟,单指挑开,“我也是。”
这一晚,程伊为她与祁深洲可恨的“一致性”找出两个理由——
1941年塞林格在《绅士》杂志的故事里写道,爱是想触碰却又收回手。
201X年02月14日,陈真心敲下一篇小短篇,那个故事叫《所有罗曼蒂克皆死于沉没效应》,用以讽刺将经济学理论应用于感情的垃圾现象,留下个人金句:自从有了金融男,世上自此再无罗曼蒂克。
他们在彼此眼里做了一回垃圾。
她翻来覆去,将对话一品再品,颤着手想打开那个久远的微博,又终是埋进被窝。被子有一股淡淡的安心的樟脑丸的味道,她眼睛湿了湿,想到祁深洲最后问,这个秋千受得住我吗?
她抬眼看了眼链条的衔接处,“不知道,要不你试试?”
“算了,别毁了你的美好。”他空摇了几下,动作如打了石膏一样僵硬。
经过一次大幅的情绪波动,他们知道话题已经无法驶向美好了,有时候两性关系很强大,抵挡千军万马,有时候又太脆弱了,一句话一句试探都禁不住。
“坐吧,你踮着点地就是了。”她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