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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呢,都愣这干什么,给我搜,找不到他,仔细着你们的脑袋。”他话音刚落,室内顿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群人在室内细细翻找,所有能藏人的箱子木柜都查看过,仍旧一无所获,最后有人发现了那枚被裴烨丢在石室门口的玉佩,小心的拾起,双手递到男人面前:“主,主子,这是在门口见到的,您看……”
男人顺着属下的目光看了一眼门口的方向,眼中有着疑惑,自己不过离开片刻的功夫,那被他废了内功的人,真的能突破重围逃出去吗?
思索间,门外又有几个人走了进来,对着男人恭敬的行过礼后,为首一人道:“主子,外面内看守的人被偷袭了,我们方才路过暗道,觉出不对,搜查之下,发现十来个死去的守卫被丢在了地下的排风管道中。”
男人闻言,一把将手中玉佩重重丢了出去,雕琢精美的玉佩砸在地上,一时四分五裂,如果说他本来还有疑虑,觉得裴烨七成没有出这间屋子的话,那么当听了那属下的话之后,他却是九成的信了,“都站这等死吗?给我去找啊,抓不到他,你们都别回来了,一群废物。”
坐在房梁暗处的裴烨,冷眼看着男人面上气急败坏的神情,待到室内一群人终于离开,又过了一会儿,直到外面毫无动静了,方才低低的开口:“他们走了……江引,你没事吧,是不是身上的伤口发炎了?”此刻精神松弛下来,他才发现怀中的少年身上滚烫,呼吸也有些微的凌乱。
“你,你把手松开。”晏江引深吸了一口气,结结巴巴的开口,半晌又补充,“勒着我了。”
裴烨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从始至终一直紧紧的将少年抱在怀中,干净青涩的气息传入鼻息间,在他沉寂的心中拂起一抹微微的波澜。
可惜那情绪恍如静夜之中一开而过的昙花,乍现的快,消散的更快,终究让他什么也未曾抓住,裴烨莫名感觉心中某处一阵空荡,他缓缓的松开了落在少年腰间的手,就这么借着暗室内火把幽暗的光,查看起晏江引身上的伤势。
后背上细长的刀口虽然不深,但一片血肉模糊的,看着极为狰狞,特别是出现在少年白皙如玉、莹润剔透的肌肤上,显得那么的刺眼,除却这道伤口,手臂肩膀也有各种各样的刀痕,裴烨看着看着,觉得眼睛刺痛起来。
这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从雪团一般的小娃娃成长为如今长身玉立的美少年,几乎从不曾受过什么大伤,裴烨虽然于教导之上对他极为苛严,甚至多有逼迫,但内心里其实从来舍不得打骂,今次出来,不仅受了从未受过的苦,还弄得这满身伤痕,着实叫他心中不郁。
裴烨在怀中摸了摸,没有找到预想中的伤药,这才想起身上的东西都被那男人搜走了,他抱着晏江引从房梁上下来,看了看被男人随意丢在桌案上那些从自己身上取下的物件,犹豫一瞬,还是将那瓶伤药拿了过来。
“过来些,”裴烨抬手将瓷瓶的木塞拔开,对着晏江引招呼了一声。
晏江引意识到他要做什么,连忙说:“我没事的,这些伤不急在一时,你取了这东西,若是被发现就麻烦了。”
裴烨混不在意的说:“即便被察觉,那时我们已经离开了,他除了懊恼还能做什么呢!”说着已然伸手将少年拉到了自己身前。
微微冰凉过的手落在那人干燥温暖的掌心,心中顾虑神奇般的烟消云散了,晏江引沉默着乖乖的任由裴烨给自己上药,伤口传来的清凉一时缓解了苦苦忍耐的火辣疼痛,让他神情也不由舒展开来。
下面灯火明亮,照着少年身上的伤口与血迹便愈发清晰,裴烨动作轻柔的给他收拾好伤口,在屋内寻了干净的纱布包扎,然后带着晏江引往外面走去。
想必看守的人都被派出去追查裴烨的下落了,此时室外倒是没什么人,裴烨打前往外走去,行到半途,前方出现了三条暗道。
晏江引一时变了面色:“怎么会这样?”
裴烨问道:“怎么了?”
少年略微有些浅淡的唇紧紧抿成了一条线:“我来时这里分明只有一条路,并没有岔道的。”
他这话一出,裴烨方才想起什么:“殿下怎会知道臣在这里,又是如何进来的?”
“是付明轻,”少年第一次提起这个名词没有带着不喜的情绪,“他说你可能被带来了这个地方,还告诉我进入这密室的方法。”
裴烨猜不透付明轻是如何知道这些的,但现在显然不是纠结于此的时候,他仔细的看了看这三条暗道,并没看出些门道,到最后只能凭借着直接选了其中一条。
晏江引二话没说,面上也不见半分犹豫惧怕,就这么跟着裴烨走了进去,然而当他脚步刚迈过石槛之时,身后一道石门轰然滑落,转瞬之间封死了他们后退的路。
裴烨面色一寒,抬手去推门,然而用上了浑身的力气,直到手背上青筋暴起,那厚重的石门仍旧纹丝未动,查看周遭墙壁之类,也不见有什么机关按钮。
“这莫非就是……生死门?”晏江引盯着眼前厚重的白玉石门,面色惨白的呢喃出声。
在这大晏国,一边有机关能打开关闭,另一边没有任何方法开启的门,被称为生死门,之中机关极为机巧,数百年前由一位建造古墓的匠师所发明,主要用于防范盗墓贼,一旦进入这样的门,便只能被活活困死其中,虽能有效的防止盗墓者盗走墓中陪葬品,却也极为残忍,本以为在那匠人去世后,这种机关便已失传,不成想今日竟被他们“有幸”遇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