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页
哎呀,这让人失了智的爱情呀。
……
下午的时间倒也不是全部消磨在了压马路上,恋爱中的人只要在一起,不管干什么都会觉得充满乐趣。
不过约会这样的事情,总归还是要有点惊喜收尾。
徐有初摩挲着口袋里的小盒子,思忖着什么时候拿出来才比较合适。他总觉得似乎不管什么时候拿出来都欠缺点仪式感,可要是一本正经特别重视的样子又有些隆重过头。
但总归他还是找到了机会把小盒子拿了出来。
晚饭后徐有初把手揣在口袋里和狻猊肩并肩地在街上走。不是不想手拉手,而是天一黑温度马上就降了下来,寒风瑟瑟中徐有初坚定不移地把手塞进了口袋里。
天黑后的商圈依旧热闹,小路上却更加安静。暖黄的路灯把影子照得轮廓清晰,两个影子靠得几乎融合成一个。从一个路灯走到另一个路灯,影子就从一个拉长忽而变成两个,又从两个变成一个。
徐有初一边走一边左右打量着路灯又瞧着路边的法国梧桐,心里想着事情突然有些词穷,不知道要说点什么才好。
他的手塞在口袋里无意识摩挲着小盒子的缝隙,默默倒数着路灯,又看着树木在路上的倒影。
秋末的法国梧桐叶子已经快要落尽,嶙峋的枝在地上拉扯出嶙峋的影子。介于暖黄色与暖橘色之间的路灯在影子的缝隙里蔓延,明亮又安静的光。
徐有初忽然想起来自己大学的时候读哪个作家的文章,当时看得囫囵吞枣具体是讲的什么故事都想不起来了。
但此时的情景,忽然之间让他想起了某篇文章的某个句子。
他记得那个作家写:沿着这条路一直走下去,到第三个邮筒那里,就接吻吧。
街上没有邮箱,只有静默的法国梧桐,和一言不发的路灯。
徐有初忍不住开始悄悄数着。
从街口到街尾,一棵树,两棵树,三棵树。
心跳加速。
又从街尾到街头,一盏路灯,两盏路灯。
明亮又安静的光突然间叫人眩晕起来。
他走到街尾,发现自己正站在街尾的最后一盏灯下,不知是坏了还是怎么样,这盏灯并没有亮起,隐没在黑暗里叫他误认成了电线杆,算错了数目。
街尾到街头,他正站在第三盏路灯下。
无法呼吸。
徐有初停住脚步,喃喃念着自己也不太清楚到底说了什么的话,又像是短促到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笑了一声。
狻猊配合着他一言不发地在路上晃悠,又体贴着他停住了脚步,抬头看了眼微弱地垂死挣扎闪过亮光的路灯。
前面是灯火通明的马路,后面的路也被路灯照得纤毫毕现,唯独这里像是光和光之间交错的影子,让他们得以藏在墙壁的阴影里亲吻。
徐有初摸索着把口袋里的盒子打开,指尖颤抖摸索着把细细的银圈套在狻猊手指上。
不大不小,早就在狻猊不注意的时候悄悄量好的尺寸,刚刚好能套在无名指上。
这几分钟的记忆带着叫他头昏脑涨的混乱,回忆起来的时候半点记不清楚细节。他没办法复述出自己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打开口袋里的盒子,演练过无数遍的熟练和惊惶到要把盒子从口袋里摔出去生涩都有。
他都不敢张开嘴说点什么,好像一张嘴,胸膛里那颗扑通扑通的心脏就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似的。。
徐有初甚至在把戒指套上去的时候,都不确定自己是不是戴在了正确的手指上,有没有真的把戒指给戴上去。
他想大抵从他数着路灯的刹那开始,脑袋就已经因为缺氧而无法思考了。
唯一明晰而深刻的记忆只有狻猊那一瞬间仿佛变成了兽瞳般瞳孔剧烈收缩的眼睛,和嘴唇被咬破而吻了满嘴的血腥味。
最后一盏垂死挣扎着的路灯“啪”地亮了一瞬,徐有初扣着狻猊的手,因为猛地亮光而眯起眼睛,迷迷糊糊地被乱七八糟的思绪填满了脑袋。
他隐约想起那个作家写的那个故事,好像并不是什么愉快浪漫的爱情喜剧。
但此时此刻,这样带着血腥味和刺痛感的亲吻里,就连悲剧的故事,他仿佛都能尝出一点甜味来了。
……
猫咖的客人们第一个发现了辰辰脖子上多了一个漂亮的挂坠——棕色的皮绳挂着一个像是戒指的环,上面还嵌着闪闪发光的钻石,半隐半露地在辰辰的大围脖里格外好看。
银环的设计非常简洁,又不是那种半点不走心的一个素圈。在碎钻排列的地方银环旋转了一圈,做成莫比乌斯环的形状,一侧刻着细细的纹路,因为辰辰很少跟客人们亲近看不清楚具体的样式。
后来还是有人带了高清相机放大拍了好几十张,电脑一点点修图组合后还原出了纹路的原貌。
那并不是什么花纹,而是一个变体的“初”字平铺排列。
之所以这么认真地研究银环的模样,自然是因为粉丝们对于辰辰同款垂涎三尺。这样的环拿来做戒指也好做挂件也好都很叫人心动,甚至粉丝们怀疑这个圆环本身就是一枚戒指。
——有粉丝表示这几天看到过店长带在脖子上的挂坠意外从衣服里掉出来,除了本来他们都知道的一颗兽牙外又多挂了个银环。虽然店长藏得很快没看清楚,但根据推测应该跟辰辰是同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