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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71

      r   “她显老呗。”秦硕挖苦。
    未等井瑶发声,孙老师抄起文件夹敲他后背,“瞎说。我当初就是冲人家小井水灵才来的,就你一人我还真得琢磨琢磨。”
    秦硕校长当的一向没架子,装出声泪俱下的模样揽过井瑶,“你可不能离开我”,眼神委屈巴巴瞄着孙老师,“要不咱半壁江山都得走。”
    孙老师哈哈笑出来,“一对活宝。”
    秦硕提议一起吃饭,孙老师摆手拒绝,急着往外走,“我还得带我家宝宝遛弯呢。”她女儿在外地定居,不用想都知道宝宝是家里那只博美。
    他看向井瑶,“你,孤家寡人无儿无女没猫没狗。”
    “不去。”井瑶回得干脆。
    “干嘛,免费晚餐哎。”秦硕阻拦。
    “累。”井瑶晃晃手里一打简历,秦硕只得作罢,“得,我送你回去。今天你限号,不用谢我。”
    周五晚是天河的变身时刻,退去平日里匆忙焦灼,整座城变为肆意狂欢的游乐场。春寒未退,已有姑娘穿起短裙长靴,刻意打扮的浓妆艳抹阻挡不住神情透露的青涩,青春多好,可人们在那样的时刻总是期待长大渴望成熟。
    殊不知长大与成熟是一条单线轨道,走出就不能回头。
    秦硕“哎哎”两声换来井瑶侧头,他打开天窗,“小猪才圈着养,人么,偶尔得透透风。”
    刚说完又赶紧关上,“靠,真他妈冷。”
    井瑶哼笑。任谁看来,她都活得太封闭了。即便是除去家人,身边最了解自己的秦硕。
    “我真不知道你西语说这么好,虽然我一句没听懂。”秦硕偏过头看她,“但来面试的懂啊,看那些小孩惧怕又崇拜的眼神,啧啧。”
    “你不有我简历么。”搭伙之初,井瑶抱着应聘心态给过秦硕简历。
    “纸又不出声。”他自顾自感叹,“真神了你,到底怎么学的。”
    怎么学的,这问题被问过几百遍。语言专业必须选二外,那时班里同学一半读英语,井瑶觉得没挑战便随大流选了西语——西班牙语在句法结构、单词相似度上几近法语,可总归是一门新学科,她从不抗拒探索开拓语言的新领地。
    开始有些吃力,比之母语为法语的同学们,她反应总是慢半拍。学期中宣承带来一个学生,新入兵营的菜鸟,墨西哥人,因为交流受限处处被老兵针对,最惨的情况是一天做五百个俯卧撑。小伙子老实,委屈咽到肚里,夜深人静躲去宿舍外面捶树怨自己无能。宣承看不过眼替他解围两次,小伙子这才发出求救信号,“你知道哪里有便宜的法语班吗?”
    “知道啊。”宣承笑,“一对一辅导,老师绝对靠谱。”
    宣承将他低价卖给井瑶,一小时10欧,现金支付,交易无凭无据全靠信任。
    第一次见面井瑶便被“介绍人”敲警钟——这是任务,决定开始就要圆满结束。
    圆满没有具体指标,井瑶理解为至少让小伙子能做到日常沟通,此外要接得住好事者抛来的脏话。
    小井老师的非正规教学生涯就此开始。拿钱办事,为讲得通透她把两种语言的词汇结构语法反复比较,每日备课过程也是让自我进步的过程,下一番真功夫,那些一知半解的地方便也不再成为障碍。小伙子和宣承关系好,相熟之后也会跟他来公寓蹭饭,他给井瑶讲自己的家乡,距离坎昆一百公里的小村庄,那里有一个教堂一个小旅馆,上学要去20公里外的镇上。街头到街尾所有人都认识,大家种菜种果拿到国道边上卖,去坎昆的游客们买好就走,从不还价有时也不找零。他大姐在坎昆四星酒店做服务员,大哥本来跟人搭伙做潜水生意,年初下海出意外,游客得救可水性更好的他没再回来。
    小伙子用西语讲这些,远离家乡之后,井瑶是他第一个听众。
    这世上可以比富,新闻里按资产罗列名单长长一串,光荣、优越;可这世界比不了穷比不了惨,因为低微和艰难没办法设定比对标准,更因为没有人愿意参加这种比赛——在生活里苦苦挣扎满怀希望的人们不能认输。
    井瑶只能做一个投入的听众,她太知道人有多渺小,渺小到根本无力去分担他人的悲痛。
    有次上课井瑶教他那些不入流的骂人词汇,她说得顺口,小伙子学得起劲,待把人送走,宣承双手抱胸站她面前,“你这都哪儿学的?好多我都不知道。”
    军团三教九流来路各异,一帮老爷们整日聚一起说话不带些脏词都烘托不了气氛。
    井瑶嘿嘿傻乐,“生活这所大课堂教会我太多。”
    宣承无奈,点她脑门数落,“你啊,学点好吧。”
    她便笑嘻嘻回复,“全专业挑不出比我更真善美的。”
    “好好教他,”宣承忽而严肃,“不然我真怕哪天出去就回不来。”
    老师不会因你听不懂就重复讲解,同事不会因你跟不上就慢下语速,行政部门更不会因你听不懂就换成英文,这些作为困难都可以克服。可在宣承他们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