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飞扬的心里，对程警官的想法却没有那么单纯。
    他仿佛成为了自己的光，唯一的光。
    让他觉得这个世界并不是只有那些肮脏的负面的东西，还有美好、单纯的一面。
    看见自己吃完他煮的面，会高兴。看见自己吃完了他盲买的生日蛋糕，会高兴。看见自己每天都在客厅里等着他回家，他也会高兴。
    他好像总是会因为很小的事儿，而高兴。
    他觉得，那些肮脏黑暗的过去，不是不能忘记的。
    就这样和程警官呆在五十平的家里，简简单单普普通通，似乎挺好。
    直到一场意外。
    程警官出任务时受了伤，抢救七小时，总算脱离危险。
    飞扬得知消息已经是两天后，站在医院走廊上，只能远远的打听，不敢靠近打探。
    偶然听见两名警察在聊到这场意外，让他再次走上歧途。
    这个世界，弱肉强食。
    你弱小，就活该被强者随意欺o辱。
    他弱小，所以活该忍受十年，才能反抗。
    他想保护那个男人。反正，他的手已经脏了。
    刑警这样高危职业，抓捕的罪犯越多，给自己树敌也越多。
    程警官这次并非意外，而是谋杀未遂。
    飞扬轻而易举就根据从程警官这边偷听到的线索，先一步找到了凶手。
    他喜欢用残忍近乎变态的方式，看着对方在他面前渐渐死去。
    当警察找到凶手时，对方已经没有生命迹象。
    而现场已经被处理干净，没有留下线索。
    这还是程警官教他的。
    犯罪思维逻辑，侦查手段。稍微动动他的脑子，就可以灵活运用。
    程警官出院，飞扬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似的，体贴耐心的照顾他，当他身边乖巧听话的小孩儿。
    程警官全然不知，他们一直在找的连环杀人犯，就在身边。
    程警官教他侦查线索的逻辑，锻炼他体魄，以自己在警校学习的方式教他。
    却不知道这一切，都成为他的利器。
    直到某天，程警官发现飞扬脱口而出的逻辑，竟和前一晚凶手行凶时逻辑相似，才起怀疑。
    几番测探，更加证实心里想法。
    飞扬自知已经暴露，索性将他关起来，利用对方教他的，反用在对方身上。
    看着程警官厌恶痛恨的表情，飞扬不解。
    “他们都该死，我只是在替□□道。我有错吗？”
    “有！你没有资格决定一个人的生死！飞扬，你已经疯了！”
    他没有。
    第一次，他是为了自保。
    之后几次，那是那些不知死活的老鼠挑衅。
    这几次，是那些人企图伤害对方。他保护对方，不是正当防卫吗？为什么对方不能理解？
    飞扬把一切可以连接外界的东西全都毁了。
    将程警官关在家里的这几天，飞扬用尽各种方法得到他，可换来的是对方的憎恶。
    飞扬笑嘻嘻，“我知道，你不能理解。没关系，我不需要你的理解。这个世界上，本就没有互相理解。我可以理解你生在一个正常普通的环境，有着所有人都有的观念和底线，你永远不会触犯你的底线，也不允许别人触犯。你遵守你的条例，遵循你的轨迹，我不怪你。”
    “要是可以，真想把你一口、一口的，吃进肚子里。”
    “可是我又不忍心杀了你。”
    他如果被抓，会判死刑吧。
    飞扬想过要逃，可是他能逃去哪儿？
    他的光就在这儿。
    在程警官的同事们找他的第七天，飞扬自首。
    押上警车时，飞扬突然挣脱，扭身冲向程警官，咬下他一块肉。
    咧着嘴，嘴里渗着血，笑着被押走。
    *
    《九号公馆》开机。
    拍摄非常顺利。
    所有人都以为唐星驾驭不了这样的反派角色，毕竟，他平时的表情太单一冷漠，和人交流时谦和有礼，看上去是个又冷又软的人，却没想到正式开拍时，他的表现令人眼前一亮。
    那双平时明亮单纯的眸子，一瞬间变得阴鸷疯狂。
    看向程玖的眼神，充满渴望、崇拜和欲i望。
    在程警官面前，他是乖巧的小孩儿。
    然而当他行凶时，就像只逃脱牢笼的疯子猛兽，肆无忌惮，嗜血暴虐。
    一个月的拍摄，剧情进度终于到一个缓和温馨的阶段。
    今天这场戏，是程玖和戏中女配角的一段感情戏插曲。
    唐星今天已经没有戏了，搬来一张椅子坐在一旁，看着程玖和一名眼熟的女演员坐在咖啡厅里说话，偶尔抿唇微笑，眼神温柔。
    戏中，程玖的感情线就是和她。他们曾经是恋人，却因为刑警这个职业太危险，她选择离开，但两人一直都保持着联络，关系密切。
    还没有完全脱离角色，他看向程玖的眼神，阴郁偏执，充满不正常的占有欲。
    这场戏刚拍完，唐星就起身，大步走了过去。
    “哥哥。”
    “小星儿？怎么没回车上休息会儿？今天外边儿很冷，外套呢？”程玖早就察觉到唐星的不对劲，也猜到他此刻会走过来的原因，心里还想，这小朋友吃起醋来真是不分场合。
    唐星没有说话，冷眸扫向女演员。
    对方朝他微笑，“你好呀，你就是唐家的小公子吗？长得真帅气。我们应该还没见过吧，我叫安薇，之前行程排不开，昨天才进组。”
    唐星眯着眼，咧嘴笑，“我认识你。”
    安薇有些惊讶，“真的？真是抱歉啊，我对你……”
    “你和哥哥，上过绯闻热搜。”
    程玖一怔，赶紧迈了一步，挡在唐星面前。
    “乖，先披上我的衣服再说。”程玖从柳含手里拿来自己的外套，披在唐星肩上，拢了拢领口，“待会儿想吃什么？我提前点，或者让小丸子给你做，好不好？”
    唐星抿了抿唇，“好，先回酒店。”
    程玖揽着唐星的肩，和大家打了声招呼，上了保姆车。
    车门刚关上，唐星弯腰跨上来，坐在程玖腿上。
    双臂撑在程玖两侧，压向他。
    不给他开口的几乎，脑袋已经凑过去，毫无章法的乱亲。
    不暧昧，也不甜美。只是单纯在宣示主权，警告对方。
    亲够了，唐星直起背，垂着眼看他。
    程玖扶着他的腰，弯着眼笑道，“又吃醋了？小朋友，你该多接几部戏，锻炼锻炼你脱离角色的能力。”
    “你和她，睡过。”
    这话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程玖愣了下，脸色微变。
    “程玖哥哥，你睡过的人，有多少个？自己有没有好好算过？”
    看着对方阴沉的脸，程玖回神，“小祖宗，我错了。别生气，以后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