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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
苏蔽正打算起身比试,姚菁突然娇笑道:“苏蔽,你早已名满京都,是人人艳羡的大周第一才女,何不给你的阿妹一些机会露露脸?你虽是嫡女,也不可苛责庶女啊!”
苏蔽刚想解释,姚菁又讥讽道:“还是说你们苏家,只有你一个女子上得了台面?”
九公主瞪着姚菁,气得直跺脚。
苏蔽一时进退两难,她知道苏皖根本不会弹琴,让她上场,必然是出丑的。可若自己强行上场,必然落个“专治蛮横、苛责庶女”的名声。
一旁的女眷则饶有兴致地看向苏家姐妹,苏蔽独领风骚,名动京都太久,看着她吃瘪的样子,也着实痛快呢。
苏皖起身,缓缓走向中央,朝长公主跪拜道:“民女才疏学浅,让‘阿碧’说话不是难事,只是奴家琴声高亢,怕吓坏公主的宝贝。”
姚菁嗤笑道:“苏皖,你莫不是想当众砸琴,吓得那绿鹦鹉呱呱叫吧?”
长公主眉头轻蹙,抚摸着‘阿碧’的羽毛:“只要你靠琴声让它说话,本宫赦你无罪。”
“诺。”
苏皖走向古琴边,刚拨弄琴弦,就断了一根,惹得女眷哄堂大笑。
第8章
饶是女眷们修养再好,见到有人一碰琴,就把琴弦弹断,还是忍不住笑出声来。
苏蔽和九公主面面相觑会儿,然后又有些担忧地望向苏皖。
“不会弹琴直说好了,何必刻意摆弄?这古琴虽不是价值连城,可你如此暴殄天物,真是对古琴的亵渎。”姚菁扬眉讥讽,悄悄打量着长公主的脸色。
人人都知道长公主爱琴如命,最是见不得旁人糟蹋古琴。
姚菁睥睨着有些惊慌失措的苏皖,庆幸自己提前安排下人在这个古琴上做了手脚,将一根琴弦拉得紧绷到极致,只要一拨弄,顷刻间就会断裂,这就是得罪自己的下场!
长公主嘴唇抿成一条线,熟悉她的人都知道这是山雨欲来的征兆。
苏皖愣神片刻,再看到姚菁幸灾乐祸的神情,瞬间就明白这一切都是姚菁搞的鬼。
她用力一挥,巨大的古琴翻飞向上空。
“苏皖,你胆敢毁了这古琴泄愤?”姚菁大叫道。
苏皖踩着琴台,翻身跃向半空,一把将古琴抱在怀里,站在梧桐树的枝干之上,悠然道:“谁说,六根弦谈不了琴?”
说罢,苏皖拨动琴弦,她的指法犹如鬼魅,阵阵天魔之音从她指下倾泄而来,宛如千军万马的嘶鸣之声涌入大地。
众女眷心神激荡,仿若置身远古的战场,到处都是杀戮,有几个女子的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背衣湿了一片。
长公主似乎站立不稳,跌坐在踏椅之上,她似乎回到了驸马战死的那一夜,那种被千军万马追杀的无力之感涌上心头,泪水不知不觉模糊了双眼。
苏蔽看着宛如天神的苏皖,心尖微颤。
这娴熟的、摄人心魄的琴艺,没有名师的教会、数十年的艰辛苦练,根本不可能弹得出来。
“为何她平时要装作对琴棋书画一窍不通的样子?”苏蔽轻咬嘴唇,心中的疑惑就像坠入湖中的石子,荡起一圈圈涟漪,激荡开来。
苏皖变换指法,曲调越来越激昂,节奏越来越快,那沉睡的绿鹦鹉突然睁开了眼,飞到半空之中,大叫:“不,我不走,要走一起走!”
它的叫声凄呖,那是绝望之中最后的逞强。
长公主再也忍不住,泪珠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滴滴滑落下来。
驸马已经战死了数年,可每天夜里都会梦见他。
那年突厥侵占大周边陲,驸马奉命抗敌,自己亦悄悄追随而去。哪只中了埋伏,驸马让一队骑兵护送自己先行离开,他怒喊着:“快走!你留在这只会给我添乱。”
而自己拼命摇头:“不,我不走,要走一起走!”
没想到这一别,就是永别。
这句话也成了自己的心魔,每晚梦魇中便会哭喊出来,没想到竟被房里的鹦鹉学了去。
一曲闭,苏皖抱着古琴从梧桐树上跳了下来。
在场的女眷终于回过神来,她们不约而同地看向中央的苏皖。
只是眼神不尽相同,有的艳羡、有的钦佩、有的狐疑,有的则是不服。
长公主点了点头,轻叹了句:“不错。”
姚菁捏起拳头,愤恨地看向苏皖。
自从驸马死后,长公主便神情淡然,这些年根本没见她赞叹过谁。
今儿这苏皖不知用了什么妖法,竟让长公主最爱的鹦鹉说了人话,过不了多久,苏皖的事迹恐怕将在大周的簪缨世家里传开,名头比她阿姐更盛!
苏皖匍匐在地:“是长公主殿下素日里积善行德,才让‘阿碧’通了人性。”
长公主赐了苏皖黄金百两,便离去了。
抱着古琴,苏皖有些失神。
上辈子,为了讨得太子的欢心,跟着无数名家学习琴艺,可是到死,也没能在他面前弹上一首完整的曲子。
因为他总是忙,连多听自己一句话都有些不耐,又怎会有闲情听自己弹曲呢?
大周民风开放,世家贵族的茶晏便是适龄男女结识的大好机会。
九公主恭维了苏皖几句,便借故离开。苏皖轻笑不已,她知道这丫头肯定是寻少年郎做驸马了。
而阿姐又转眼间不见了踪影,苏皖本想离去,可苏府之有一辆马车,须得等阿姐一道离开。
无奈之下,苏皖便在这公主府四处转悠起来。
走到一处假山处,突然听到不远处的细微碎语。
“就这样把他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