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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14章
    苏皖愣神地看着自己的阿姐。
    这一刻,才明白,上辈子能嫁给太子,并不是自己辛苦哀求来的,而是阿姐在太子被废的那刻就放弃了他。
    苏蔽闪着泪光,呢喃道:“你不懂,或许你觉得,嫁给太子这般顶天立地的男儿是天大的福分,即便他不是太子,也是一个很好的夫君,对吗?”
    苏皖身子微颤,点了点头。
    “可你不明白,”苏蔽站起身,摇了摇头,“我是镇北侯府的嫡女,有自己的使命。”
    苏皖的心终究冷了下去,自知再在劝下去只会适得其反,只说了句:“阿姐,千金易得,真爱难觅。荣华富贵不过是过眼云烟,滔天权势不过是空中楼阁。莫要让自己后悔!”
    说罢,便退了出去。
    苏蔽回味着苏皖的话,心间已有些动摇,连手中的热茶凉了下来,也未曾发觉。
    转眼,天已暗了下来。
    丫鬟在房门前小声禀报:“夫人有请。”
    苏蔽定了定神,换上衣服,向阿娘的院子走去。
    到了院子,闻到饭香,看见一桌子的美味,才想到自己已经一整天没有吃东西了。
    苏夫人吩咐道:“快坐下吃吧。”
    即便已经饥肠辘辘,苏蔽依旧保持着世家贵女应有的修养,小口吞食,细咀无声。
    “太子被废黜了。”苏夫人摇着蒲扇,不疾不徐地说道。
    苏蔽点了点头,并未言语。
    苏夫人屏退了周旁的下人,问道:“可还想嫁与他?”
    “他待女儿极好,现在正是他最需要安慰的时刻,如果女儿此刻弃他于不顾,女儿后半身恐难心安。”
    “心安?”苏夫人讽刺地笑了笑,“和后半生的荣华富贵相比,心安值几个钱?我自会安排让苏皖那个丫头顶替你,嫁给太子。人们,只会咒骂苏皖抢了你的夫君,这一切和你没有半点关系。”
    “阿娘!”苏蔽站起身,不小心打翻了手边的酒盏,“这样,可是会害了阿妹一世!”
    苏夫人眼神微眯:“害她?自古,庶女不就是用来牺牲的吗?她一个庶女,能嫁给太子,终究是她高攀了。”
    “可是,”
    苏蔽终究觉得有些不对劲,可却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
    “不要可是了!”苏夫人抓着苏蔽的肩膀,喝道,“你生来就是要当皇后的,太子打了胜仗,却依旧被废,可见陛下已经对姚皇后和太子厌恶至极。嫁给他,无异于自寻死路!”
    苏蔽后退了几步,撑着木椅,才没有摔倒。
    苏夫人上前走了几步,抓住了她的手:“吾儿,那八皇子不是对你一往情深吗?现在还有机会!目前来看,八皇子是有可能继承大统,陛下宠爱,他的母族萧氏也足够强大。”
    苏蔽红着眼:“阿娘,你究竟把我当成什么?一个实现你愿望的工具吗?我并不想成为皇后呀。”
    苏夫人的眼神黯淡了下来,笑容也冷了下来,指向院门:“那你去嫁给太子,如果一天太子被处死,咱们一家正好去阴曹地府相聚。”
    “阿娘?!”
    “你先回去吧。”苏夫人摸着额头,坐在桌边,模样甚是痛苦。
    苏蔽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能默默退去。
    夜已深,苏皖房中的红烛还燃着。
    夜太静,苏皖的心却烦乱得很,她用毛笔在宣纸上写着前世的过往,要破这死局,只有阿姐嫁与太子,自己除去八皇子才行!
    可阿姐似乎铁了心要当皇后,让她回心转意几乎不大可能。
    如今,只有靠自己刺杀八皇子,才有可能避免日后大周打乱,才能救下太子!
    苏皖捏着拳头,双眉紧蹙。
    她回忆着前世,想起三日后,三月初三,八皇子就要和阿姐在淮京河的巨船上私会,或许是一个好的时机。
    这天,苏皖记得特别清楚。
    船上大火的烟,熏伤了阿姐的眼睛,让阿姐沙哑了嗓子,自己在她床前衣不解带地照看了十多天,才嫁给了太子。
    “目露凶光,又要做什么坏事?”
    嬉笑的少年之声在房间响起,苏皖大惊,她环顾四周,跑到屏风后查探,依旧空无一人。
    “咚”的一声,苏皖的额头一阵吃痛,一个李子落在了脚前。
    她抬起头,只见九皇子嬉笑着望着自己。
    “姑奶奶做的最坏的一件事,就是救了你!”
    苏皖身上那西北女子的粗旷劲儿迸发出来,朝着九皇子大骂道。
    九皇子翻身从房梁上跳了下来:“那么喜欢生气,小心将来嫁不出去。”
    “大半夜来我闺房作甚?”
    九皇子从身后掏出一个玉箫,递给苏皖:“这是南疆上好火山玉制成的,相传当年牛魔王为了追求铁扇公主,取了火焰山最烫的玉,做成玉箫,赠予了铁扇公主,获取了她的芳心。”
    说到最后,九皇子的声音小到几乎听不见,耳根红了一片。
    苏皖走到九皇子身边,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脸,九皇子害羞地将头偏向一旁。
    “小小年纪,说起情话来竟如此熟稔,可见是个多情的种子,这玉箫,我可无福消受。”苏皖弯起嘴角,转身坐在木椅上。
    少年被苏皖的讥讽羞红了脸,走到她身前:“你自己也才及笄之年,装什么大人?我说得熟稔,是因为在府里练了几百次。之前,从未给别家女子送过东西。”
    还没得苏皖反驳,九皇子便把玉箫塞在苏皖的怀里,跳窗离去。
    苏皖摸着玉箫,上面还残存着九皇子的温度,她的脸颊不由地有些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