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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
半夜的微风稍稍有些阴冷,苏蔽全身是汗,她摇着头:“不可能,怎么可能呢?陛下有心废了太子,又怎么会重新立他为储君?”
闲来无事,苏皖借着烛火,缝制着荷包。
她自己也不知为何,从小舞刀弄枪的自己,从来不爱诗词歌赋,却爱极了女红。
一针一线就是对心中那个人深深的爱意。
苏皖停下了针线,她望着烛火,思绪飘到了前世。
那时候的自己一得空便为太子绣荷包,在送出荷包的那一刻是最欣喜的时候。
多么希望太子在腰间系上自己为他缝制的荷包,可殿下最爱的是阿姐,他早就系上了阿姐送给他的荷包。
“没关系,可以等。”
当年,她是这么安慰着自己。
奈何她等啊等,等到太子腰间的荷包已经洗得泛白,缝了又补,等到为他而死,也没见他戴上自己为他绣的荷包。
“王妃,崔妈妈求见。”碧尘福身道。
苏皖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连忙抹去了泪水:“让她进来。”
崔妈妈端着药汤,面怒难色:“王妃,殿下在书房里忙了几个时辰的公务,可谁也不敢打扰,老奴想着误了吃药的时辰,殿下的身子恐怕撑不住。还请王妃前去送药。”
苏皖冷冷地看着崔妈妈,她自是晓得殿下最讨厌旁人去他的书房。
上辈子,刚嫁入王府时,给他送夜宵,刚踏入书房时,便被他训斥了一顿。
所以,有时候她觉得虽然自己根本就是个外人,一个与这府上格格不入的外人。
“太子自从战场回来,身子便弱了,听闻他日夜兼程地赶回来,就连肩上的伤溃烂了也不敢停歇。”
崔妈妈边说,边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苏皖。
苏皖接过汤药,笑了:“我知道你厌极了我,看不起我庶女的身份,也没必要故意说这些刺我。想必若是我阿姐嫁来,你必定爱她、敬她,不过因为她是镇北侯的嫡女,与殿下般配。”
崔妈妈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她没想到眼前这个小小的庶女竟如此厉害,一针见血地看穿了她,将她的卑鄙与势利赤裸裸地说了出来。
“记着,我帮你送药,是因为大周需要殿下,殿下不能倒下!”
崔妈妈愤愤地看着苏皖离去。
她回到自己的院里,连忙向身旁的丫鬟问道:“那些画都拿出来,挂上了吗?”
丫鬟脸色惨白,却依旧点了点头。
“哼,鸠占鹊巢的庶女,今晚就让你明白,殿下心里的人真正是谁!”崔妈妈脸色忟怒,不过想到即将回府的太子,心里又乐开了花,她似乎有些迫不及待殿下好好教训下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泼妇。
苏皖端着汤药,站在书房前。
灯火通明的书房,让她心间一时辗转万千。
上辈子自己最爱给殿下做宵夜,即便他冷冷地放在一边,自己也是极开心的。
因为,见到了他。
虽然,自己知道,他一点儿也不想见自己。
他总是冷冷地说:“放在那儿。”
头也不抬,似是连看自己一眼,都让他憎恶。
苏皖不愿多想,深吸了一口气,推门走了进去。
看到眼前的景象,手中的汤药,没端稳,“咣啷”一声,落在地上,碎了一地。
夏日的晚风吹起苏皖的发丝,她却从脚心凉到了背脊。
四周挂满了阿姐的画,有巧笑盼兮,有喜极而泣,有乐不思蜀。
那是怎样华美的绝色?
苏皖后退了几步,一时间觉得自己就是那个外来的闯入者,闯入了一个不属于自己的世界,破坏了阿姐与太子的姻缘。
她羞愧难当,连忙转身,抬头却看到了站在门外的太子。
她逃似的推开他,奔回自己的屋里。
六月的夜,最是潮湿闷热。
苏皖蜷缩在床上,双手交叉在身前,抱着自己。
她觉得冷,牙齿不住地打颤。
本以为自己早放下了过去,可真正见到太子对阿姐的深情,还是难受地难以呼吸。
崔妈妈在屋里磕着瓜子,瓜子皮吐了一地,头也没抬,问道:“殿下可惩处了那个贱人?”
小丫鬟气喘吁吁地禀报道:“苏皖自己一个人跑回了屋里,太子独自留在了书房。”
“什么?”崔妈妈将手里的瓜子拍在桌上,愤恨道,“看不出,这个庶女倒是有几分魅惑殿下的本事。”
太子一个人站在书房里,他看向四周,心突然痛地抽搐。
他捂着自己的胸口,半跪在地上,前世苏蔽那一刀历历在目,现在他还想不通她为何捅了自己那一刀。
太子强撑着身子,站了起来,吩咐道:“拿出去,全烧了吧。”
“殿下?”
郭朗有些不解,前阵子,太子将这些画拿出来看了有看,然后收到柜子里,小心珍藏起来,今日怎么又要吩咐拿去烧了?
“烧了!”
郭朗见太子隐隐动怒,不敢耽搁,取下这些画卷,抱到院子前的空地上,点燃火折子,刹那间火光冲天。
太子远远地看着对面的火焰,仿佛自己和苏蔽的过去也一并烧了。
他笑了,眼中含泪,为自己的过去,亦是为自己那回不去的懵懂青春。
崔妈妈正在疑惑之时,太子走了进来。
崔妈妈讨好地笑着,起身说是要给太子炖参汤补补身子。
太子叫住了她,给了她银两和房契,让她离府。
崔妈妈哀嚎着,哭泣着,说着她如何将体弱的太子喂养长大,说着她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