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林媛媛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提前走了。
    回去的路上, 白笑不再挽着江尧的手臂。做戏时间结束，而且现在她只要和江尧靠的近, 就觉得不大自在。
    两人坐在法拉利宽敞的后座上, 离得很远。代驾专注开车, 车内没人说话，气氛宁静，尴尬气息包围了整个后座。
    白笑降下一指缝大小的车窗，凉爽的夜风漏进来, 让她的脑子清醒了大半。
    她怎么能糊涂到和弟弟接吻呢，明明之前那么多个前男友明示暗示她都能无情拒绝掉，这次怎么没能拒绝。尧尧还没谈过恋爱，万一以后他回想起来，怨恨初吻被她夺走了可怎么办。
    她蹙起好看的眉，抬手揉了揉太阳穴，默默转过头想偷偷看一眼江尧的表情。谁料江尧也转头看着她，视线正和她撞上。
    车内灯光明亮，因而他脸上和脖颈上的红晕很明显。被撞见偷看后，江尧眼睛瞪大了些，像是蒙了一层水膜般透亮。他长睫颤了颤，不自然地转回头，一下将他那边的车窗降到底。风灌进来，也没能将他脸上的热度降下来。
    糟了。白笑心想她真的做错事了，现在已经影响到了她和江尧的正常相处。
    回到家，白笑先去厨房倒了两杯水出来，自己拿一杯，另一杯递给客厅沙发上的江尧。
    “谢谢。”江尧双手接过玻璃杯，抬头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她，语气颇为愧疚，“我是不是害姐姐不自在了？都怪我输了。姐姐会因为介意今天的事而疏远我吗？”
    没料到他会这么直接地问出来，白笑愣了一下，摸摸他的头安抚，“当然不会，你怎么会这样想。今天的事只是游戏，我们是做戏，我心知肚明的。”
    “那就好。”江尧双手握着玻璃杯，长直的睫毛垂下来，遮挡住部分眸光。
    这件事就算这么揭过了。
    白笑回房间洗澡，手机落在了客厅沙发上。手机嗡嗡振动，江尧拿起来看了一眼联系人，是白笑的妈妈。白笑的房间门开着，江尧进去看到卫生间关着，便退了出去。
    张茹清第二遍打电话过来时，江尧拿起接听。
    那边的声音透着柔弱，“笑笑，你都好久没回家了。妈妈想你了，你能不能和江尧一起回来看看妈妈……”
    “阿姨，我是江尧，笑笑在洗澡不方便接电话。等她出来，我会跟她说。”江尧的声音冷淡又维持着礼貌。
    听到“洗澡”这样暧昧的字眼从江尧嘴里说出，张茹清噎了一瞬，心情复杂。也不知道是为江尧和林媛媛的关系无法挽回而难过，还是因为林家不出意外能稳当江尧的亲家而高兴。
    “好好好，那谢谢江少了。阿姨麻烦你帮阿姨劝劝笑笑。你们什么时候来，阿姨亲手给你们做一大桌的菜。”
    江尧“嗯”了声，就挂了电话。
    “我手机是不是落在客厅了？”
    白笑洗完澡穿着浅蓝色真丝吊带睡裙，莹白的肌肤微微透着粉。她从房间里出来，走起路来裙子柔顺地贴在修长的身上，更加凸显出玲珑纤细的曲线。飘逸的裙摆之下，露出一截白皙匀亭的小腿。
    “在这儿。”江尧拿起她的手机，转瞬在手里旋了个方向递给她，眼神在触及到她锁骨的瞬间避开了。
    江尧带着细边框眼镜，拍了拍身边的沙发让她坐下，弯了弯眼，“我刚刚替你接了阿姨的电话，她让我们回林家一趟。要回去吗？要去的话我陪你一起过去。”
    白笑思索一会儿，“那这周六一起过去一趟？”
    她只要不带着江尧回去，张茹清和林子国就会一直骚扰她，或许还会越过她直接找江尧。
    “好啊。”
    “万一，也不算万一了。尧尧，林子国很有可能会找你聊到生意上的事，你不需要顾忌我，损害江家利益的合作你直接拒绝掉。”
    林家算盘打得好，把她卖了换家族利益，她偏不让他们得意。
    江尧笑了，温润的声音透着一丝宠溺，“好，我知道，不过我们家从来不吃亏。”
    明明知道他指的是江家，但听到“我们家”的那一瞬，白笑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
    周六清晨，不知什么时候起，暴雨如注。豆大的雨水打在玻璃窗上又溅开，噼里啪啦，声势很大。远处有闷雷声时而响起。
    白笑睡得不踏实。迷迷糊糊间，她梦到了小时候。记忆如同断了线的串珠，乱成一团。
    十五岁之前，她是爸爸妈妈的小公主。爸爸开了间小公司，妈妈当幼教，家庭美满温馨。十六岁，她和妈妈一同撞见爸爸和他公司秘书的出轨现场。
    爸爸下跪认错，解释自己是一时鬼迷心窍。看他跪了一天一夜，张茹清到底还是选择了原谅他。他们都在努力维持这个家庭，可张茹清却控制不住变得敏感多疑。直到一年之后再次抓到他出轨的把柄，她闹得歇斯底里。
    爸爸还是那个爱她的爸爸，却不再是疼爱妈妈的好丈夫。
    当晚，爸爸被赶出家门，在外出了车祸，当场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