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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他的生命安全,我尽心尽力地忍耐。
帕什却仍不肯放过我,不断深掘、挑衅我,像是要找到真正的我为止,然后彻底将我玩弄于股掌之间。
他湛蓝的眼眸暗了下去。
犹如生出了一轮漩涡,要扒光我的全部伪装后,再细细地、完整地吃干抹净。
帕什的目光太具侵略性了。
我心惊肉跳着。
“葬礼上的事情我也听说了,很精彩。啊,前一段时间卢西恩也来了吧。两百万亚兰特币,为前女友出手可真阔绰。”他对我的生活似乎有着出乎意料地掌控,“我很好奇,刻意勾起小公爵对你的兴趣、让前男友始终念念不忘的你——又想利用他们做一些什么呢?”
“我没有利用他们。”加重了语气,却无底气,“这两位大人也不是可以让我随意利用的存在。”
我的回应不仅不能说服帕什,反而惹他发笑。
他轻嗤了一声,又像是拿我的谎话连篇没有办法似地捂了捂额头,啼笑皆非道:“露薇尔,我调查到一些很有趣的事情。”
坦白说,我是不想听的。
因为我知道一旦这个男人说出这类话时,接下来不是为了诓我,就是为了击溃我。
我很坦诚地用手捂住了耳朵,可帕什的话还是从缝隙中钻进了我的耳朵,直击灵魂。
“劳莱伯爵生意的亏损大约是从两年前开始。而那时,造成亏损的主要原因,是由于同行的竞争和打压,以及丑闻。在那个时候,你利用卢西恩的地位去主导舆论,还甚至以小公爵的名义去给劳莱伯爵的竞争对手施压了吧?”
“我真的很好奇你在想些什么。明明自己亲手为劳莱伯爵的商业帝国蒙上一层黑布,现在又屁颠屁颠地跑来接这个烂摊子。太奇怪了,不是吗?”
“……”
我想,假如帕什能拿调查我的心力去侦察禁药走私的案件,说不定一早就已经破获了。
我的沉默寡言不能使他停下。
帕什开始径直揣测我的目的。
“我真的不得不怀疑,你做的所有事情皆是另有所图。”他伸手,指尖轻佻地掠过了我耳垂下的宝石耳环,挑眉质疑:“你是真的喜欢这些亮晶晶的东西吗?”
——我确信我喜欢。
“又真的对卢西恩动过感情吗?”
——起码比对你有。
“你做的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呢?露薇尔。”
——关你屁事。
我觉得帕什的心机着实太深沉了。
本来只是一件简简单单的事情,居然可以在他的脑子里延展开如此多的阴谋诡计、刀枪剑雨。
正当我苦恼于如何让眼前滔滔不绝的混蛋闭口时,之后从他嘴里道出的话语让我怔住。
他说。
“露薇尔,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替你的母亲报仇吧?你想让劳莱伯爵体验眼睁睁看着商业帝国的崩塌而无能为力的痛苦;放弃了小公爵的求婚转而下嫁给劳莱伯爵,也是为了亲手将他杀死。接下来你又要报复谁?住在白雪街上、用流言蜚语逼死了你母亲的旧邻居们?”
“但我实在不能理解,你为什么要费尽心机地替你母亲复仇。也太奇怪了不是?你不应该很恨她吗?毕竟她曾经可是那样地对——”
‘哔——’
我突然耳鸣了。
伴随着强烈又刺耳的、犹如尖锐指甲划玻璃的尖锐声音响起,我完全听不见帕什之后的话了。可是,因为我懂唇语,从他一张一合的嘴巴,我还是知道了在我耳鸣之时,他说出来的话,没有遗漏下任何一字一句。
霎时间,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我的认知中轰然倒塌。
似身体里被灌入了浑稠的水泥,脑子也因缺氧而一片空白。我甚至连呼吸都呼吸不过来了。
所幸,这样糟糕的状态没有持续太久。
我隐隐约约地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被自主修复了,如同把碎成一片片的花瓶重新用胶水粘好。
我唯一记得的,是抑制住了惊悸的情绪,维持住了声线的平稳。
仿若若无其事,我好笑地反问:“你今天过来就是为了考察历史吗?”
我的回应大概没有出乎帕什的意料。
他一声嗤笑,像是对我的零进步相当失望:“一到不想谈及的话就转移话题的坏毛病你还是没有改过来啊。”
我很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