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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利查面无表情地点点头,明明脸庞如此稚嫩,手法却相当老道,形如手上沾满了鲜血的刽子手。
注射的顺序跟我介绍的顺序一样。
考虑到朗德姆实在有点不太听话,也或许是出于他对我守护天使的图谋不轨,第二管和第三管药剂注射的时间相对有一点长——他因此吃多了许多苦头。
见着朗德姆痛苦万分的模样,余光瞄见似乎百无聊赖的蒙利查,同样觉得有点无趣的我决定以聊天来打发时间。
“他很痛苦。”
“我也觉得。”
“蒙利查的良心不会有被谴责的感觉吗?”
“不会。”
“恩……为什么呢?”
“如果一定要解释的话,那只能说制作药剂的人、决定拷问的人、让他受到折磨的人,从根本来说,都不是我。我只是做了一个简单挤压的动作而已。”蒙利查指的是把药剂注入朗德姆身体。
我有一点羡慕。
如果不是生死关头,又或是被逼得走投无路,我想我绝对不会亲自动手伤害别人。
我不仅怕鬼,还怕见血,更怕见到血淋淋的伤口。
因为每当看到它们时,总有一幕恐怖的画面会突破记忆的封锁,如同野兽一样冲入我的脑海,粗鲁地占据了我的情绪、思绪。
我看到我的脚边全是被肢解的尸块。
是人类的尸块。
从尸块上流下的血把棕色的泥土染成了红黑色,把干净的小水池染成了红黑色,把我眼前的视界也染成了红黑色。
而红黑色的世界里,只有被我握在手中、还滴落着鲜血的柴刀是亮的,还反射出森森的冷光。
……
在我和蒙利查若无其事地聊天之际,朗德姆的意志力到达了极限。
最后一管吐真剂扎入他的血管后,话就跟竹筒倒豆子一样全部滚了出来。无论我问什么问题,他皆言无不尽。
他说,他负责替死去的管家和劳莱伯爵去交易奴佛卡,可由于对方的警惕,他至今尚未得知卖家的真身。
他说,之所以在劳莱伯爵葬礼时闯入主楼,是受到了胁迫,如果不照着做、在不被怀疑的情况下让我发现神之福音/会邀请函的话,他会被杀死。
他说,他确确实实爱恋着曼雅,却知道两人是云泥之别,自己绝不可能配得上她,只想隐瞒爱意,一辈子默默守护她。
连肖想我家守护天使的事情都说出来了,从表面上来看,他是真的全盘托出了,但礼节上,还是得最后再试一试他——毕竟有用的信息可一个都没听到,我可不想无功而返。
利用不算太短的沉默给心理防线早已崩塌的朗德姆继续施加压迫感,我不苟言笑着,让人看不出我的想法。
“这就,没了?”
“没、没了……真的,没有了……”
朗德姆气喘吁吁,他看起来很辛苦,全身没有一处是不痛的。
“可真是不诚实呐。”我勾了勾嘴角,居高临下地俯视他,语气尽是对他的不满意,“再继续狡猾下去,我可不保证会发生些什么事情。”
一顿,我继而笑了起来,开始列举:“比如说,把你赶出庄园,让你永远见不到我的乖女儿。这样的话,你看怎么样呢?”我手里的百褶扇刷的一下打开,轻轻扑扇,“没有拿掉你的生命,恩,我也真是善良了。”
坦白说,我没有想到这一句威胁竟是有如此之大的威力。
朗德姆表露出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他剧烈挣扎着。正当我后退连连,警惕他的动作,他却咚的一下连带着厚实的木椅,向前跪倒在了地面。
他涕泗滂沱,在水泥地上留下了暗色的印迹,以最卑微的姿态向我乞求。
“不要……求求您,不要……”
不得不说,爱情可真是个好东西,堪称至高无上的神的最强力作。
这一段时日与心上人的相处,只怕是彻底让他把止于远观的迷恋变成了无法割舍的爱恋。
我在朗德姆的脑袋前站着,用鞋尖挑起了他的下巴,看上去既屈辱又痛苦。
但我想,他应该察觉不到这些情绪了,毕竟他整颗心想的都是让我不要把他赶离庄园、从曼雅的身边赶走。
“那么,为了制止我,你应该做些什么呢?”
我和善地问。
他看上去走投无路了,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