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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猛抬头,直视章咸,恳求道:“你可别冲锋陷阵了,这些事情还是交给警方处理吧!”
    “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危险!”唐长月说,“队长,你去救主播时,已经仁至义尽了。”
    “嗯?”
    “事情诡异,现在更往灵异事件发展,咱们拿什么去抗衡?”
    “唐长月。”
    章咸认真地叫唐长月的全名,语重心长地说:
    “遇到困难,不去分析它,认识它,而只是逃避的话,困难永远没法解决。”
    “认识,要从实践中来,再回到实践中去。你可以读读伟人的《实践论》,客观现实世界的变化运动永远没有完结,人们在实践中对于真理的认识也就永远没有完结。”
    章咸开始给唐长月上政治课,中心思想大意如下:
    认知是发展变化的,不可以故步自封,要不断更新自己的认知,再用新的认知指导实践,形成良性循环。
    积累经验后,每次循环都比先前更高一级,这就是进步。
    在进步过程中,可能会走弯路,但弯路也是经验的一种,我们不应该害怕走弯路。
    至于危险,就更不值一提了,人不能因噎废食,我们必须迎难而上。
    等等等等。
    “唉……”
    唐长月长长叹息。
    讲政治觉悟,十个唐长月也说不过章咸。
    他没办法了,只好委婉劝谏:
    “如果不能应付,请务必保存有生力量。”
    “当然,我们是应该审时度势,不过有时候,为了整体的利益……”
    见章咸又有继续说教之势,唐长月飞快岔开话题:
    “好吧好吧,随你吧——你去火场的时候,手提袋落酒吧了,我收着呢。不过,那个袋子在房间里……”唐长月还有些心悸。
    “没关系,整层楼都被佛法物理超度过了。”章咸已经稍微缓过些精神,“走吧。”
    一有动作,右腿沉重的拖沓感传来。
    章咸摸着胯骨,面带疑惑。
    在濒临死亡的时候,他原本毫无知觉的腿疼得要命,是错觉吗?
    一想到那种钻心剜骨的痛,章咸就忍不住试图动动脚趾,弯弯膝盖。
    大脑发出的指令明确异常,但右腿依然死气沉沉。
    章咸目光暗了暗。
    佛法物理超度无疑非常有效,房间里干干净净,除了唐长月自己的东西,骷髅带来之物全都灰飞烟灭,连个渣都没剩下。
    连空气都清新了几分。
    唐长月拉开放置行李的柜子,从角落里找出手提袋:“给。你看看遗漏了什么没有。”
    “其实也没有什么……嗯?”章咸接过,不打算检查,但是入手后发觉不对劲。
    他记得袋子里就一个充电器,一罐子养生药茶包,一包湿巾,一份报纸,加上一支笔和一个本子而已,瘪瘪的。
    但是,现在这袋子鼓鼓囊囊,里面不知多了什么东西。
    谁干的?里面有什么?
    章咸拉开袋口一看,一个方方正正的淡雅白纸盒,安静地把充电器和药茶罐挤到了两处角落,自己稳稳呆在手提袋的中心。
    盒子上交叉系着两根紫色缎带。
    看模样,像是蛋糕房的盒子。两个巴掌大,正好能装一个四寸蛋糕。
    “不对啊,你是一月份的生日。”唐长月感觉奇怪,“你也不是给人送生日蛋糕的人。”
    章咸的观念一向传统,什么蛋糕、鲜花之类他基本不考虑。过生日前一晚就得吃饺子,纯肉的。生日当天就应该吃面,打卤面,配至少四个菜码,炸酱面都不行。
    不过别人送他蛋糕,他也不会扫别人的兴,冷着脸拒接。
    这是礼貌和修养问题。
    所以唐长月想,这盒子只能是别人送给章咸的。
    “这东西什么时候在袋子里的?”
    章咸并没有碰盒子,而是询问唐长月。
    在打过一波骷髅之后,他的警惕性又上升了一个高度。
    “一直都在。从你离开酒吧,我往火场走的时候捎上手提袋时,它就在里面了。”
    “很奇怪,你离远点。”
    章咸隔着手提袋,小心地托起盒子。
    一上手,觉得里面装着颤巍巍的东西,不重,也不大,位于盒子一角,其余三角都是空的。
    不是蛋糕,也不像火乍弓单。
    章咸思忖片刻,将盒子掏了出来,解开缎带,拆纸盒。
    就在这个过程中,他听见盒子里发出窸窸窣窣的动静。
    一只扁扁嘴,突然从纸盒缝隙里冒了出来。
    唐长月:“!”
    章咸:“……”
    一只黄澄澄的鸭崽,趴在章咸手心,眨着黑豆豆一样的眼睛打量四周,乖得不可思议。
    “呷呷,呷呷。”它小声叫着,脑袋不断蹭着章咸手指头,显得十分亲昵。
    看着这么热情求RUA的毛茸茸,章咸还能怎么办呢?
    他当然是RUA了。
    但只RUA了两下,就顺势捏着鸭崽的脖子和翅膀,把它翻过来,检查一番尾部。
    “公的。”章咸下结论。
    鸭崽受惊,“呷呷”叫得更大声,小翅膀不住拍打,绒毛都掉了几根。
    但章咸两手包住它,它感觉到令人安心的温暖和黑暗,就又卧倒在掌心,安静充当起一只毛茸茸的鸭饼暖手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