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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带娣忍不住想要冷笑,想要说:“等你面试时被不如你的男性顶替,等你走夜路时被不知哪里来的流氓调戏,等你怀孕忍受孕吐、血压高、脚面肿胀得穿不下鞋子,生小孩时宛如走一趟鬼门关,手术后遗症一咳嗽会遗尿,坐月子时想吃啥都不能吃,尤其是生了女孩被婆家甩冷脸的时候,你可别后悔。”
但是她立即把这大段话吞了回去。
有人愿意和她交换身份,她凭什么不愿意?这简直求之不得啊!
“换换换,我没意见!”宋带娣惊喜地回应。
女变男,男变女。这四个人的官司,听得荆榕一愣一愣的。
章咸一摊手:“种田世界的开局都一样,什么都没有,但就是这样,九成女孩子抓住任何机会往上走,而进取心强并且实干的男孩只有五成。”
剩下的五成,一开始都挺有进取心的,挽起袖子准备“在异界大干一场走上人生巅峰迎娶白富美”,但他们很快就发现,这里的地也是要一点点种,伺候着浇水施肥,再遮风挡雨,最后一点点收。完全没有游戏里面一键种植一键收获那种便利。
所以过不了多久就不想继续了——这些人占了剩下的一半。
另一半坚持的时间长些,在衣食无忧后就进展到了娶妻生子,并且开后宫,就不再惦记别的事了。
但是这个种田世界的终极目标,是成为被主席接见并亲自挂奖章的一方大佬。
张召南已经攒够了县长、市长、省长的接见。宋带娣更厉害,除了三长之外,还拿到了外国县长和市长的接见。
就在她们摩拳擦掌准备继续大展拳脚的时候,章咸过去了。
在特殊世界里,章咸的角色是个下乡扶贫的干部,带着她们脱贫致富奔小康来着。
打着扶贫干部的名义考察完,他发现再这么下去,不知道多少姑娘要一辈子耽误在种田世界里,也不知道多少小伙子身体输着液,精神打牌嗑瓜子,便很干脆利落地关停世界,召回了大家。
当然,为了更好地服务于现实世界,他稍微动了点手脚。
——就成了现在这样。
既然有资源的人不懂珍惜,浪费资源,不如把资源让给其他有能力的人。
性别也是一种资源。
而且在很多环境下,性别是最重要的一种资源。
荆榕张了张嘴,一时间也被章咸的骚操作弄懵了。
但是他很快想到,章咸这么干不是一次两次,而他自己,给章咸兜底也不是三次四次。
他在享受章咸怎么厉害,怎么牛逼的同时,也得承受大佬干出的惊世骇俗的事啊!
章咸转向荆榕:“我没有把种田世界所有人都换过,你懂得。”
男性中凡是奋斗逼,章咸才不会多此一举。
甚至单纯混吃等死,自娱自乐的人,男女都算上,也不在章咸的管教范围。
荆榕懂。
荆榕更懂,章咸举重若轻改换灵魂的能力,也是很多人忌惮章咸的重要原因。退休什么的,绝对有政治利益博弈。
但是有什么关系呢,荆榕想。男女互换这事儿,抛开当事者个人层面,从国家层面分析,章咸的做法解放出多少生产力啊,简直不能更合适了。
网上不是有句老话,叫“你行你上”嘛。
古人说过:“一日不劳,一日不食。”
社会主义的分配原则,也是多劳多得。
所以,没毛病。
“所以说,以后我就是周大鹏,带娣就是江为龙?”张召南呆呆地问。她和宋带娣相互看看,均有些不敢置信。
“是的。将来想要改造身体,也可以联系手术。”章咸回答。
两个姑娘还没说话,周大鹏震惊地大喊起来:“不!你这个表zi!把身体还给我!”他想下床,但小腹一波接一波地疼,让他手脚软得提不起来,只能无力地趴在床上,“我要去告你们!我要告你们!我姑父是厅长,你们一个都别想跑!”
司长和厅长在某个层面是同一级别。
张张楠和宋带娣忍不住担心起来,眼巴巴看向章咸。
“没事,他们会渐渐忘记的——你们也是。”章咸基本不做没有把握的事,“身体和灵魂磨合后,你们都会有美好的新生。”
“不,我不服,我……”周大鹏恍恍惚惚,“我好像做了一个梦,梦见我有个厅长姑父……”
江为龙呆住:“真、真的换不回来?我就开个玩笑啊,我宁可加班,也不要天天在家里做饭看孩子……我……我有个丈夫……”
张召南眼神也渐渐迷离:“……卧槽,我每个月有八十万零花钱,我怎么那么浪费!我要存钱,我要修路,我要建希望小学!”
再看宋带娣:“你每个月有八十万流动资金?不如投资给我!我老早就想研发生态保护系统了,我马上给你写策划案行不行?”
“不行!”张召南矢口否认。
张召南和宋带娣眼神碰撞,在空气中迸发出噼里啪啦的小火花。
“为什么!”宋带娣挑眉,“你现在只有八十万,等项目盈利,能做的事情更多!”
“钱是可以生钱,但有人因为缺钱而永远改变了人生!”张召南寸步不让,“成立救助失学儿童基金会更重要!”
二人各自拿出村委会主任和带货达人的口才与手段,就在房间里辩论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