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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儿她也跟着一道去赴宴。”
“如意?”邬氏一怔,一向得体的表情有一瞬开裂,所幸她马上收拾整齐,王巡并未注意,“但,但冯家只邀了娴姐儿……如姐儿也跟着一道是不是不太合适。”
“是肃毅侯的意思,下值时恰好遇见他,便说了几句。”王巡面上不觉带了些得色,“我瞧着霍侯爷颇看重娴意,还恐怕她自己赴宴不自在,特准她带一个人陪着。”
“他显见是对此事上了心的,我看这回是很有戏。许是在静慈庵遇见后觉着娴意不错……”他兀自喋喋不休,全然没有注意到邬氏骤然凝重的神色。
王巡原也只是来吩咐邬氏为如意打点一番赴宴事宜,很快借口有话嘱咐陈氏去了东偏房。邬氏也没工夫管他去哪了,只坐在桌边皱眉沉思,手中的帕子被她搅成一团。
苏嬷嬷站在她身后,手法娴熟地为她通头:“太太实在不必如此忧心。一个不成气候的庶女而已,肃毅侯若当真有意,便教她一并做了陪房去。有什么比您自个儿的身子更要紧?”
“如意若再长两岁,陪送也就陪送了,我倒不会在意。”邬氏忧愁地叹气,“可她……唉,说出去难免有人议论咱们王家家风不正,只怕晴姐儿也要被殃及。”
“我原想着是娴姐儿年纪轻,容易多心;如今看来,是霍宸动了念头也未可知。”
“太太说得在理,是老奴想岔了。”苏嬷嬷也叹气。一想到他们的四小姐要因此受累,她这一颗心就沉甸甸地难受。
这会儿没什么大声响,邬氏便隐约听到了东偏房婉转的琵琶声——是陈姨娘在谈琵琶给王巡听。
“去给如意传个信儿,教她好生准备着,明日随我们一同去安平侯府赴宴。娴姐儿那边也去说一声,好教她心中有个底。”邬氏盯着指甲上的蔻丹,神色难辨。
“太太说得便是这些了,三小姐忙着,奴婢便先告退了。”香杏笑盈盈地奉上衣裳首饰,又一一复述了邬氏的话。
她一贯是正房派来传信儿的,与娴意这边的丫鬟也都混熟了,来往也颇热络。迟兰最爱与她一处待着,姐姐妹妹叫得亲热。
“有劳香杏姑娘,锦书。”娴意笑着应了,照例教锦书给了赏钱,打发她回正房复命,转脸便令闲杂人等退了出去。
“我倒是没想到有这一出儿。”
娴意将邬氏送来的东西翻看一遍,与锦书说道:“那肃毅侯倒是无意中配合了我一回……虽说没什么用处。”邬氏至多疑心一会儿罢了,待她亲眼见过,大约就不会相信霍宸对如意青眼了。
“可惜五小姐出身不够,年纪也轻,不然倒能支使她去替姑娘挡了灾。”锦书有些遗憾,“但凡她能经事,姑娘也不必来京城一遭了。”
“我也好,她也罢,总要有人去的。”
娴意淡淡一笑:“事已至此,不必再想了。”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
霍宸的外家安平侯府是本朝开国的老牌勋贵了,家底之丰厚令人咋舌——大抵这些互相联姻的勋贵世家都不简单,娴意一路瞧过去,这等火树银花不夜天,赴宴之人没一个不是见惯了的。
冯家设宴的地方是京郊一处庄子,其中有数口温泉,据说是开国皇帝御赐,专为犒劳与他一同建功立业、落得满身伤痛的老臣。
“此番是专为赏乐而来,娴姐儿只管四处走走看看,时候到了自会引你去见霍侯爷。”邬氏一贯通晓她这继女的稳妥性情,对她十分放心。
“去罢,如姐儿你跟紧我。”
邬氏说罢,先一步带着如意往夫人堆里去了。
庄子里多活水,冬日里也温暖如春,冯家便依着水势建了许多亭楼步道,一路曲曲折折地彼此连通。
为着这次夜宴,主家专程水面上放满了河灯,一路顺着水波漂荡点点光亮,竟比天上的明月繁星更引人注目。漫步其中,有如梦临仙境,引人沉醉。
娴意带着锦书漫无目的地闲逛,一路上倒也遇见了几位曾攀谈过的小姐,但她们探究的眼神总是令娴意分外不自在。想来她日后的交际会是个难题。
约莫是兰素与她们说了什么罢。娴意在心中暗忖,从纪琢那事之后,兰素再见她便不大说话了。后来才知,她兄长原是纪琢同窗,对他那些个破事知道得一清二楚。
再回想她那时作态,实在教人厌倦。
“如何,这庄子的景致不错罢?”
娴意一惊,转身看过去:“侯爷总是这般在人背后忽然出声么?”不知何时,她已一路闲逛到偏僻之地,而她此行唯一的目的——肃毅侯霍宸,就在她咫尺之遥。
第19章 但我只想活
霍宸并不回答她,只是再次问:“你也逛了一圈了,觉得此处景色可还不错么?”
“火树银花,物影相承,自是极好的。”娴意向后退一步,垂首夸赞。
“可你瞧着并不如何高兴啊。”霍宸凝视着她,“既然并非不喜爱此处景色,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