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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已不大能说话了,教她心中十分忧虑,又不敢表露在长辈面前,只好在书信里与娴意隔空倾诉一二。
娴意将信仔细叠好收在妆奁最下一层, 秀丽的眉蹙成一团。
信中说祖母是骤然中风1以致卧病在床,但她从平州来京也才一年不到,祖母的身子是不该这样情形的——老人家一向懂得保养自身, 饮食喜好也清淡, 照理说不会害这急病。
思来想去,她提笔给如意写了封回信, 在其中细细询问了祖母害病的时间与症状,又吩咐雪雁从她私库挑了适宜老人家的补品和给如意的礼物,快马加鞭送去平州。
心里藏着事,人就更容易耗费精神。
她既要应付霍宸的缠磨,又总惦念着平州放不下, 夜里接连醒来两三次,当即犯了那头痛的老毛病,伴着抽疼半梦半醒地捱到早上。
三天婚假完了,霍宸也该销假回岗,重新投身公务之中。
天还没亮2,肃毅侯府正房的灯就先亮了。娴意昏沉沉地扶额坐起来,亲手替霍宸理好衣襟,束好腰带。梅香则按她前夜的吩咐奉上一小袋酥饼,预备着给他上朝路上垫垫肚子。
霍宸将那一口一个的小巧酥饼扔一个在口中闲嚼,看娴意胡乱披了件外衫,费力地踮起脚尖给他罩上貂裘,将他拢进一片厚实温暖的皮毛里——那貂裘已事先烘暖了,散出些微微的药香与蜜意。
他十几岁上便在北境战场摸爬滚打,即使出身勋贵世家也养不出这样诸事周全的精细,显见是他那新婚妻子的一手安排了。
倒是很讲究,怪道人家都说家中有个婆娘和从前大不相同的。他理直气壮地享受这份体贴,心里满意得要命。
娴意忍着头痛给他系好了扣子,也多没说什么,只退几步端详一番便放他出门去:“侯爷路上小心。”
她本要多叮嘱一句骑马吃饼时仔细呛风,但见他并不如何耐烦,后半句话就重吞回喉咙里,不去惹他的嫌。
这样大的人了,左右出不了什么事。
“嗯。”霍宸也没多说,他赶着穿过半个皇城去上朝,旋风般出得门去,根本没空闲揣摩新婚妻子那点欲言又止。
两人的分离总比相聚时来得顺理成章得多。
折腾了半晌,可算是将他打发走了。娴意将胡乱套在身上的外衫脱了递给梅香,扶着额角往内室走:“我再去躺一会儿,不要叫我……”
她头痛得紧,此刻是半个人不想看见、半句话不想多说。
那霍宸可真是将她烦狠了。白日里瞧着装得人模狗样似的,下夜就没个消停。万幸他素日里公务繁忙,又要时常住在京郊大营,此后约莫没精神天天来招她的。
“夫人,后院的姨娘们辰时末便要来拜见您了。”梅香接了她的衣裳搭在衣架子上,瞧她好像全然忘了这回事,便提了一嘴。
“不知您是要见上一见,还是先教人回了,改天再来拜谒?”
她觑着娴意面色不佳,确也不像是应付后院那群莺莺燕燕的好时候。她们侯爷常年耍后院那些个玩意儿跟耍猴似的,能混到现在的哪有一个省油的灯!
也不知这位夫人年纪轻轻的,能压住那窝妖精不能。
娴意好像轻啧了一声,面上却淡淡的看不出喜恶:“倒是我给忘了。早定好的事情,这会子变了岂不是失信于人。你只管照旧安排,辰时初来叫我起身便是。”
她摆摆手,无声制止了梅香紧跟着她侍奉,自撩开帐子寻她的清静去了。
“李姐姐,咱们这位主母啊这会子还不传人,怕不是跟咱们摆架子拿乔儿呢!”一娇媚女子掩唇与身边姐妹说笑,“听闻咱们夫人娘家不显,父亲只是个小小的博士……竟还不如姐姐你的家世好。”
“听莲妹妹慎言。无论娘家显赫与否,现下夫人都是我等主母,何其尊贵的身份,并非我等婢子妾侍能够妄议的。”
她身边那人却并不肯搭她的话,柔声细语地给了她一个软钉子。
那女子样貌美艳,却着一身与她极不相配的素净莲青衣裙,在一众花枝招展的各色美人中颇为突兀。即便如此,旁的妾侍在见着她时也都是客客气气的,隐约可见对其畏惧之情。
显然,这名李姓女子并不如她表现出的那般低调无害。
听莲却不知是习惯了还是根本没听出弦外之音,并不将她话里的意思放在心上,仍亲亲热热地与她说话。
“还是李姐姐凡事想得周全,不愧是官家小姐!哪像我们这等斗大的字不识一个的粗俗人,不知哪处就得罪了人了!”她双手合十,装模作样朝空中拜了拜,“万望老天爷保佑,不要教夫人记恨奴婢们才好!”
周围隐约有嗤笑声传来。
听莲那蠢货空有一张好面皮,得罪不得罪主母尚且不知,那大李氏却是最不喜旁人提她官家小姐出身却与人为奴做妾的事。她倒好,一张嘴就往刀尖上撞!
她们如何做想,听莲却是半点不知晓的。她兀自沾沾自喜,强挎着大李氏的手臂说个不停,全没瞧见大李氏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