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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我早已习惯了,也不好表现得娇气。”他将包袱拎在手上,另一手绕过娴意的腰肢,将人带到怀里来,“陛下是有些成算在心中的,你不必害怕。”
娴意眼睛一酸,急道:“可是陛下他……”他不信你啊!
“好了,不能教监军1等得太久。”霍宸制止了娴意继续说下去,一双眼温柔地凝视她——他今夜总是很喜欢盯着她瞧,瞳仁闪烁着明亮的光。
“我该启程了,夫人。”他低下头微微一笑,“你且与我说些好听的罢。”
他才看清了自己的心思,满以为有大把时光去哄她高兴;不想分别突如其来,反倒惹哭了他的夫人。
霍宸随口逗一逗她,好听的却并不强求;他只替她抹了眼泪,拉着人一起走到垂花门。
倘不知该说些什么,便并肩向前,一齐走一段路好了。
监军的身影已远远地能瞧见,那瘦高的老太监不断甩着马鞭,从左边走到右边、又从右走到左边。但觉察到衣襟被拉住时,霍宸还是顺着那力道停下脚步,转头看过去。
“妾身帮不到侯爷什么,只好守着侯府,万望您保重。”监军催得急,娴意来不及对他说许多,唯有将手攀到霍宸肩上,轻轻环抱住他,一瞬便又分开。
“只求你能安然无恙。”
“好。”霍宸笑着应她,在她的注视里翻身上马。
垂花门关上了。
送走霍宸,正房好像倏忽间变得寥落。
夜里带回来的那一盏纸雕花灯被娴意捧在手上把玩,看那走马灯一圈又一圈地转,灯上的嫦娥一次又一次飞上了月亮。嫦娥奔月谁相忆……她扯扯嘴角,将它端端正正地摆到妆奁上。
霍宸昨夜走得急,一路上动静也大,天还没亮阖城显贵便都得了消息——南军战事告急,陛下急派“荣养”三载余的肃毅侯前去救场。
满城哗然,或者担忧边疆形势,或者不看好从未接触过南军的肃毅侯,或者心道陛下任人唯亲。唯独冯舅母担心娴意送别新婚夫婿心中惊悸忧思,急着去看望她。
彼时,娴意正使人将霍宸平常待的书房好生封存起来。
也不知他要几时才回,便先封了,也免得有心人误闯惹出麻烦。
“是我忘了给您传信,劳舅母担心。”娴意将风风火火赶过来的冯夫人扶到圈椅上坐好,又亲手端了茶来赔罪,“您且不急着解大氅,先歇一歇消消汗。如今房里虽烧着碳,乍然惊汗也是要着凉的。”
冯夫人接过茶盏放在桌上,却不急着顾自己,而是先拉娴意坐到她身边。
她仔细打量一番,见她眼下青黑脸色也憔悴,是一夜没睡的模样,心中真是心疼坏了:“是我沉不住气,想着来看看你,大清早地跑来了烦人。怨我,一把年纪了都没个深沉!”
过年时还是个好好的鲜□□孩儿,现在瞧着都颓败了!
“舅母只是关心则乱了。”娴意却很感念她这样真挚的心意,也回以同样的赤诚,“陛下圣旨下得急,我又才主事不久,心中慌乱,一时没想起给舅舅舅母递消息,确是疏忽。”
听了她的话,冯夫人却摇头道:“傻孩子,你当我是只想着北垣不成?他在外头滚打了多少年了,老油条一个,哪有什么好教我操心的!”
她说到这里便一顿,低声喟叹:“我是怕北垣去南边儿了,你这心里不好受啊。”
才成亲一个多月的小夫妻就这么分开了,娴意在侯府还没站稳脚跟,娘家又半点指望不上。冯夫人这是怕旁人小瞧了娴意,借机使绊子,赶着来给她撑场面了。
娴意领会了她未尽之意,眼眶悄然红了。寻常的亲戚,哪里会这样巴巴儿地跑过来给自己揽麻烦。她感觉心口热烫烫的,仿佛忽然燃起了一团火焰,烧得眼睛酸涩,于是慌忙垂首坐好。
“您心地好。”她低低地说。
因肃毅侯府现在的风吹草动都为人瞩目,时常被说些捕风捉影的闲话,娴意索性推了泰半的聚会宴饮。除开与安平侯府及长姐妙意往来,旁人的邀约她十次中有七八次是要推掉的。
皇帝要敲打霍宸,比起被人议论骄矜自傲、目下无尘,她更恐怕自己一着不慎就要做了上位者的伐子,教霍宸处境愈加艰难。
饶是如此小心,她也被提醒要行事低调些——此言是沈岚的父亲沈老将军提点亲家的,万幸他老人家还站在朝会上,娴意才不至于完全耳目闭塞。
“眼看着侯爷走了有一个多月了,除开刚到地方那一回,也不见送封家书回来。”娴意近来睡得不大好,锦书手中举着玉梳篦给她通头,嘴上不免埋怨霍宸,“就是报个平安也好……教您这样跟着揪心。”
她家姑娘吃了张府医的药,都许久没犯过头痛的毛病了。这一个月忧心下来,前头吃得那么些苦药汤子全是白搭!
娴意撑着额角闭目养神,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她道:“前线战况焦灼,沈老将军不是也说没听见什么风声?只当是真的信了罢,还能怎么样呢。”
“至于我自个儿……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