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咯的声响后,心满意足地翻身睡去。
直到确定马姨娘睡熟了,知夏才哆哆嗦嗦地呼出一口气,蹑手蹑脚地躺倒下去。马姨娘极少起夜,她也总算可以稍微安心地睡上一觉。
大约十二三岁的少年人都能吃能睡,知夏才躺倒下去,不出半刻钟便半梦半醒地迷糊了。床头的烛火明明灭灭,她仿佛在梦中听到一声门栓发出的吱嘎轻响,下意识地将被子又往上拉了拉,牢牢地裹住自己——
“嘭!!!”
马氏倏然睁眼,一跃而起!
房门被大力推开撞在墙上,发出一声令人胆寒的巨响。知夏猛地惊醒,她正面向房门的方向,睁眼便见门口立着几个高大黑影,不由分说便冲了进来!
“啊——!”小丫头的眼泪霎时飚出来,腿软得一动不动,只会高声尖叫!
可她还来不及叫出第二声,便觉脚踝上一阵碎裂般的剧痛,是马氏踩着她的脚踝、一阵风似的冲了出去!知夏怔怔地望着她没跑几步便被掀翻在地的背影,后知后觉地发出一声凄厉哀嚎。
王家整个乱了。
深夜里的惨叫惊醒了宅院中的每个人,灯火一盏接一盏地亮起来。没过多久,府外有人叩门,询问是否需要帮手。
邬氏惨白着一张脸派人守门,客客气气地回绝了邻居的好意:“劳您费心,家中现人手还够,多谢您好意。”
在她身后,是灯火通明下,东侧间的一片狼藉。
伤了脚踝站不起来的知夏被胡乱捆了,身边是面如死灰的青荷与已然昏死过去的马氏。她因妄图攻击霍伯,被毫不留情地击晕捆牢,丢去门边。
再远些的是马氏生的大少爷令从。大约因着他识趣些,又是王巡的庶长子,是以并未被狼狈地捆缚着,只是指了肃毅侯府带来的几个护卫严加看守。
肃毅侯府的人在东侧间一寸一寸地搜查,一件又一件可疑之物被运出来,但都在勘验之后被排除出去。进展并不顺利,宁堇等人的脸色尽皆凝重严肃。
知夏怕得嚎啕大哭,却被府中婆子使出十足气力扇了一耳光,乖乖安静下来。那婆子声音尖利嘲哳,冲得人耳朵发痛,极尽污言秽语。知夏默默地掉眼泪,却不敢哭出声来了。
东侧间的最后一件可疑之物勘验完毕,张府医对宁堇与霍伯摇了摇头——不是他们要找的东西。
“嗤……”
一声突兀的低声嗤笑,在凝滞沉默的空间中尤为刺耳。
马氏以肩膀顶着地面,费力地坐起来。她半张脸肿胀着,皮下瘀血在苍老的面颊上绘出诡异而莫名的图案;她低低地笑着,轻蔑而癫狂。
“你们,不过是在做无用功……你们想要的东西,永远都找不到!哈哈哈哈哈哈!”她哈哈地笑着,显出前所未有的、酣畅淋漓的愉快,“她一定会死!死在我的手中!”
众人皆静默地凝视她。马氏笑着笑着留下两行泪:“她要死,给我的华儿陪葬……华儿,你看到了吗,娘给你报仇了!报仇了……”
此时此刻,儿子的震惊也好、夫主的嫌恶也罢,与马氏都再无半分关系。她只沉湎于自己的世界之中,一滩烂泥般瘫在地上,撒痴卖癫,又哭又笑。
张翠柏上前想要查看一番,却险些被马氏咬上一口,只得退回来——这女人已然疯了。
“将相关人等全部带走。”霍伯才不在乎王巡是什么阴沉脸色,顾自指着王令从吩咐家将,“这个也带走。”
临走前,霍伯望着王巡,意味深长道:“王老爷,好自为之。”
侯府一行人如同夏日的一场暴雨,来去匆匆地消失在巷口。
王家兵荒马乱闹得翻了天,侯府正院却是鸦雀无声,静谧非常。
娴意独自倚在窗边的贵妃榻上,略微凸出的腹部搭了件轻薄的妆花披风。她夜间不知为何又犯了头痛,嫌人多闹腾,便将丫鬟们尽数赶出去,自个儿在屋里绕着圈地走。
这会子走累了,竟就这般胡乱倒在贵妃榻上,还非要赏月不可。丫鬟们不敢不依她,只得好说歹说,好容易劝服了这位姑奶奶喝碗燕窝。
“燕窝煮好了,夫人起身喝上两口罢。”端着那碧玉琉璃盅的丫鬟轻手轻脚地走进来,咔哒一声脆响,琉璃盅被放在一旁小几上,“您又熬着夜,又不用饭,身子哪里受得住呢?”
“嗯。”娴意懒懒地应一句,将那丫鬟的手挥开,自己扶着榻边慢慢坐起来,“你倒是有心。搁在那儿罢,我睡前再吃。”
丫鬟似有为难,嗫嚅着劝:“夫人若不然还是趁热吃,凉着伤脾胃呢。”
此时恰逢一缕寒凉夜风袭来,娴意稍一寒颤。她一面将披风罩在身上,一面满含讶异地瞧那丫鬟,忽然吃吃地笑起来。
“这有什么凉啊热啊的……难不成你下得那毒凉了便毒不死我了么,墨素?”
1:报更时先敲三声梆子用以警示,随后敲锣打更(一更一声锣,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