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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话音刚落,凤离信手从袖子中掏出一枚玉色璎珞,掌柜谄笑的胖脸陡然一震!神色瞬间变得极为恭敬。主子有何吩咐?
告诉大叔,本公子有没有资格管他。凤离扇子敲了敲脸色紫涨的大汉脑袋,摇头晃脑地教育他:大叔,没钱不要出来混。
谁说本大爷没钱!不过给你小子之前,受本大爷一拳!大汉突地纵身而起,虎拳如风!一拳头挥向看着弱不禁风的凤离!
凤离神色骤冷,修长白皙的五指倏地出手,食指一双玉筷敲向大汉的手臂!
大汉不屑地看着眼前的少年,看都没看一眼这轻飘飘的没有任何威胁力的筷子。拳头直击凤离面门!
七公子手下留qíng冷沉中略带焦急的声音响起,凤离薄唇勾出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筷子扎向大汉的瞬间收手,抬起长腿,一脚踹飞气势汹汹的大汉!
所有的一切攻击化于无形!
哐当!一声巨响,大汉直直撞向二楼栏杆,落在那名出声的男子脚下。
现场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七公子到此有失远迎。黑衣男子垂首道。
凤离随手扔出手中墨扇,准确地落于身后原本的书生桌上,白色滚银线的长靴踏上二楼的台阶。北漠贵客到此,本宫失迎。
黑衣男子神色莫辨,看着眼前雪衣少年,开口道:前段时日是在下自作主张将那批假扮暗属营的杀手送到七公子的地方,与主子无关。
那又如何?
七殿下可否将五位使者归还?前几日一只黑色的鸟突然闯入主子的地方,速度快的不可思议,接着暗属营的人破门而入,二话不说,抓了他们五人就走,此刻明知乌馗是北漠之人,凤离又找上门来教训他,看来主子的行踪已然bào露。
让你们主子出来见本宫凤离纵身跃起,停在男子身后,一脚踹开他身后的房门!
黑衣男子没想到凤离突然做出这等举动,然而他还没有动作,凤离已走了进去!
然而,房内无人。
七殿下,我们主子已于昨日回程。黑衣男子暗自震惊,主子猜对了,凤七公子果然来找他!主子让属下告诉七殿下,既然已经选择了凤翼,不要再回头,公子要找的人不会再见你。
他胡说!凤离陡然一戾,冷越的嗓音蕴满杀意,突然出掌击向黑衣男子!速度之快,前所未见!黑衣男子瞳孔骤缩,几乎立刻感觉到qiáng烈的危险,但他却躲不开!
砰!的一声,被凤离击下一楼!重重砸上一楼石柱!黑衣男子噗的吐了一口血,捂住胸口低咳几声,暗自惊骇,主子低估了凤离!毕竟是那位亲自教出来的唯一徒弟,怎可能如外表般无害?
你们有何资格谈论本宫?有何资格替他做决定?凤离似乎被触及逆鳞,周身冷冽的气息促使旁人不敢靠近。
她一步步走到黑衣男子身前,信手摘下面上的面具,露出一张jīng致绝伦、冷酷至极的黑色凤眸。
不要挑战本宫的底限,既然他无法来见本宫,本宫去找他。
说完,凤离没有理会周围骤然低呼的人群,信步离开。
凤七公子,容楼殿下已去世,你如何找他?黑衣男子的声音令凤离的脚步一顿,她抬头看了一眼飘飘扬扬的大雪,透白冰冷的五指伸手接住雪花,掌心冰冷的温度甚至无法融化雪花。景云楼掌柜所见之人并非容楼殿下!
那有如何?凤离低笑。
那有如何?师父如此聪慧,如此不放心她,怎么会死呢?离开师父才这么短时间,她就要支撑不住了,没有师父,阿离又怎么活下去?
如今有人告诉她,师父没死,有人看到他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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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为田舍郎第122章画中公子苏璃震惊
即使是假的,她也没有办法视而不见。
师父,是她最重要的人,她从未想过放弃他。
师父说,待北方平定,带阿翎去看雪山和沙漠。
出现在凤翼的北漠男子究竟是什么身份?北漠国主三番几次地将手伸到青峰雪山南端,也要看他能不能有这个魄力!
两日后,数月来关于牵都一事落定,凤翼定都桐城。也许谁也不会想到,这么一个决定,促使桐城成为凤翼历史长河中一颗璀璨明星,繁华古都。
同日,夙玉带着一双孩子悄然离开。朴素的马车缓缓驶离视线,凤离站在城楼之上,烈风迎面,衣袂翻飞。
希望再次相见,她的一双孩子不再羸弱。远离她,或许才是最安全的。
齐凉国君不安分,苍梧动dàng,她将会助傅凌一臂之力,助他登上苍梧巅峰,这就是她与他之间的合作,而作为回报,齐凉短时间内无法来找凤翼的麻烦。
傅凌此人与她极为相似,他们是同一类人。
他们守卫自己的国土,谁胆敢来犯,迟南便是前例,他们要的不是战争,不是眼前之利,而是一场盛世繁华!
即使傅凌这样的人极为危险,会在国家利益与盟友发生冲突时,毫不犹豫背叛盟友,但在两国拥有同一目标之时,所有蝇头小利都不足挂齿。
牵都之后,短时间内,凤翼安于建设,不会有很大动dàng,而父皇与众多臣子将领镇守,已不再需要她时时紧盯。
时机很好,她可以安心离开。
桐城的红叶落尽,积雪覆盖苍青色城墙,巍峨的城墙站满身着甲胄的守卫将士。凤离坐在马背上,银靴雪衣,墨发如缎,回头看了一眼眼前喧哗热闹的城门口,凤离唇角扬起淡淡笑意,策马飞奔。
这一次,她只身一人,没有带四卫,寂夜也被安排到安定新都事宜之中,抽不开身。
有时候她也会想,以她这般的身体状况,寿终正寝大约也就几年,暗属营jiāo给寂夜再好不过。
驾!一声清喝,鲜衣怒马,一骑红尘消失在莽莽风雪之中。
凤离离开不久,城墙下,容颜娈魅鲜妍的白衣少年看着枣红马脚下的马蹄印,视线远眺,望向她离开的方向,亦驱马跟随其后。
他想的不错,这些日子公子的状态有细微异常,如今一切尘埃落地,她竟是要离开桐城,究竟是为了什么?
桐城迎来热闹喜庆的chūn节之日,凤离已离开多日,暗属营的人知晓时早已失去了她的踪迹。
凤景宏无奈之下只得对外宣称凤离因常年征战在外,旧疾发作,暂作修养,不见任何人。一时之间,凤翼的寺庙香火都鼎盛不少,前来为她祈福的人络绎不绝。
凤景宏找出的理由到没有多少人怀疑,毕竟七殿下身体不好世人皆知,何况暗属营的人时有出现,除了几位与凤离关系较为亲密的人,都以为七殿下前往哪处修养,一切都井然有序。
然而,暗属营。
公子怎么又不见了?
没良心的!又不声不响地将老娘扔下!花狐哀嚎,歪在一边。
公子说到了一定时候自然会通知我们,稍安勿躁寂夜沉声道,抱剑靠在一边,脸色却也好不到哪里去。
你们不是不知道,自从上官前辈去世,公子根本无处可去,若是出了什么状况如何是好?流月双掌覆脸,感觉他们几个又回到了曾经到处寻人的状态。
莫雪曲腿坐在窗沿上,银色的长发如雪,冷俊的眼眸凝向窗外,听着暗属营一gān人抱怨,始终未曾开口。
待众人正要离开,莫雪才淡淡开口问道:凤嘉跟着公子离开了。
什么?!
那个小白脸也不见了?
公子断不可能撇下我们带上他!花狐厉眸一冷,对凤嘉的不喜又增加了一层。
这个凤嘉身份一定有问题!总是无故失踪,她去追查却始终查不到实质东西证明他不对劲!实在狡猾!
也许不是公子带他离开,凤嘉心思细腻缜密,也许提早察觉到什么也未可知。残风抱剑沉思,凤嘉行事谨慎,待人谦卑温和,除了流月和花狐对凤嘉小白脸的身份看不惯,原先锦离宫之中伺候的人都与他十分友好。
凤嘉凡事第一个想着主子,对任何人都十分温柔,令人如沐chūn风,很难让人不喜欢他。
起初暗属营的兄弟都暗自对突然cha进来的一个外人十分不忿,但渐渐的接受了他。
因为凤嘉时常跟在公子身边,这让花狐和流月觉得自己被挤到一边,对凤嘉也十分看不惯。
凤嘉似乎还有一位弟弟,是西云楼的头牌小倌儿,艳名花染。听说花染容鲜宛若珠玉,秀美至极,美口善言,婉娈幼艳。
但xing子冷傲目下无尘,一夜千金,引来众多喜好娈童豪奢贵族为其一掷千金大打出手,他独坐嬉笑,看人厮杀如看戏。
凤嘉不愿滚落风尘,他那位弟弟却以此为乐,每次凤嘉前去西云楼皆被花染冷笑扫地出门。凤嘉姿容独绝,但花狐见了一次花染,就一直骂凤嘉丑八怪,想来那位容颜定然不赖。
公子和那小白脸一起,我不放心,我要去找公子!花狐霍然起身,拿起自己的大刀就要离开!
你去哪里找?寂夜冷瞥了她一眼。
公子临走前没有透露一丝端倪,也没说她要去何处,天地如此之大,我们难道要与一年前一样?何况此时与当初不同,这一次显然是因为什么事需要去做,我们贸然做什么,反倒容易添乱。残风双手抱剑,皱眉深思。
莫雪没有再开口,思绪沉淀,目光望向窗外。待几人商量完毕,莫雪身体后仰,直接从窗沿倒了下去!
流月扫了他一眼,莫雪抱剑稳稳站在窗下,抱剑离开,银发在寒风中扬起,毫无温度。
你去哪里?
凤城西云楼莫雪头也没回,冷冽的声音却传到寂夜几人耳中。
自牵都之后,桐城更名凤城,若是别人将桐城改名或许将士不同意,毕竟桐城有铜城之称,这都表达了桐城不可遗忘的战争历史。但这名字是凤离亲自所取。
凤离的希望很简单,她需要的不是一个为战争而存在的城池,而是作为一座首都的城池,这并不是说桐城守备有所下降,而是对未来凤城的寄望。
她虽未明确说出目的,暗属营风影的人却已暗自将她的期望散布出去,凤都的人自觉地改换了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