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则笙稍稍犹豫了一下，便将柏西文的电脑合上，没有继续帮他接收文件。
    她确实应该更职业一些，即便是同一个公司的搭挡也不会相互用对方的电脑，更何况只是合作公司的搭挡。
    有些习惯……真的很难改。
    顾则笙的手在柏西文的电脑上微微停顿后便收了回来，利落的收起桌面的资料和电脑后，拉开椅子起身往外走去。
    关子墨看着她离开后，这才转身与方总寒暄，聊起他们这些选品，也一一做了点评，特别提到唯尔气氛馆是两栋别墅合并的面积，只陈列了5款香水，但这五款香水自上架以来，一直处于断货、需要订货的局面。
    “倒不是我们没有生产能力，但唯尔要做轻奢嘛，什么是奢侈？当然首先是稀有。”关子墨笑笑说道：“gr公司告诉我，要制造稀缺感，让想买的人总惦着。所以我们除了减少陈列品类外，还采用预定制、错开不同品类的上货周期。”
    “错开上货周期？”方总沉吟着问道。
    “是，有的顾客愿意走预定程序，有的顾客喜欢拿到现货。他们会去问柜台营业员，云贝还有货吗？营业员说预订排到70号了。他们再问，流金岁月有货吗？营业员说刚刚上了新货，我查查减去预定单后有没有多。”
    “这时候，只要有多，且控制在个位数，顾客一定会买。”
    关子墨将手里的烟放在桌上敲了两下，便直接扔进了烟灰缸里。
    “我们这里不禁烟。”方总说着便又递了一只给他。
    “戒了一段时间了，再坚持坚持。”关子墨笑笑说道：“改变嘛，总是有阵痛的，只要结果是好的，就值得了。”
    “为了小顾？”方总笑着问道。
    “是啊，小姑娘总是有很多她们认为重要的要求。没办法。”关子墨笑着摇头，一脸的无奈中，带着些许的落寞。
    “所以方总的意思是，我们这个选品数量没问题？”方总是个商业上的老手，当知道关子墨这时候过来和他说这番话，自然不只是闲聊。
    “肯定没问题。如果有必要，方总可以去我们店里调销售报表。这个是公开的。”关子墨说道。
    “行，我相信关总。”方总点头，但仍然交待姜闻去香氛馆拿唯尔的店铺销售报表。
    两人又聊了下新年市场的行业动态后，关子墨便起身告辞了。
    *
    “关总我送您。”秦明机灵的跟在关子墨的身后，直到电梯间后，她才抢先一步帮关子墨按了下午键。
    “你哥哥恢复得怎么样？”关子墨问道。
    “就是慢慢恢复吧，不好不坏的。走路还有些不利落，但不影响开车。”秦明快速答道。
    “恩，这个月医药费的单子送到财务部没有？”关子墨再问。
    “还没有。”秦明犹豫了一下，鼓足勇气说道：“关总，我哥那官司，您能让律师直接和我联系吗？我爸妈不太懂，这方面沟通不太好。”
    “想让对方全赔？”关子墨问道。
    “也不能老是让顾姐担着啊，她一个女孩子，才工作三年，还要养弟弟，这个我也是挺不好意思的。”秦明低下头，看起来有些难过。
    “嗯。”关子墨轻应一声，淡淡说道：“我会让律师联络你。”
    “谢谢关总。”秦明脆身应道，见电梯上来，忙伸手帮他拦住电梯门，在关子墨进去后，她才松开手，后退两步看着电梯门慢慢合上，还对着关子墨挥了挥手。
    只是当她转过身来时，看见姜闻正眯着眼睛看着她，不由得吓了一踏，连忙说道：“姜总，你有事找我？”
    “你安排个礼品送给顾小姐。”姜闻淡淡说道。
    “礼品……”秦明不禁疑惑。
    “今天会议公司对她也有些为难，她年纪小，我怕她心里委屈。”姜闻点头。
    “那......预算多少？”秦明小声问道。
    “我看她那个公文包已经旧了，你就再买个同款的给她吧。这样既用得着、又天天用，也能记着公司。”姜闻想了想说道。
    “那个包......我们这里卖三万多呢……她那个是她弟弟从国外折扣店买回来的，便一半。”秦明不禁轻呼出声。
    “她能收就是你的本事。”姜闻轻瞥了她一眼后，转身往回走去。
    “送礼谁不会呀。”秦明嘟哝一声，回到工位上拿了借支单去财务。
    *
    “hi,simon。”顾则笙到楼下的时候，柏西文刚与andrew聊完。
    “处理完了？”柏西文笑着走过来。
    “你们关总盯着你的电脑，像是生怕我偷你的文件似的，所以就没帮你收了。”顾则笙笑着说道。
    “介意我们的关系？”柏西文不禁失笑。
    “以前都不介意，现在介意什么。我看是防贼呢。”顾则笙笑着摇头：“多谢你为我争取了一天休息时间。这个方总真是太难沟通了。”
    “关总过来，总要起点儿作用，说不定等我上去，他们就已经谈好了呢。”柏西文笑笑说道。
    “也是，做老板的一句话顶我们小顾问说十句、做一百个表。”顾则笙点头：“太不专业了，难怪我们gr以前不接这种公司的单。”
    “既然已经接了，就不要背后说客户的不是。”关子墨走过来，同柏西文点头招呼了一声后，看着顾则笙淡淡说道。
    “是。”顾则笙微微欠身，表示受教。
    “柏总，我与方总沟通过了，你安排气氛馆那边出一份销售报表给雅度。”关子墨对柏西文说道。
    “好的，我这就安排。”
    “estar，你先休息一天，后面的安排等我的通知。”
    柏西文交待一声后，便转身返回雅度公司。
    关子墨这才对顾则笙说道：“面对不同的企业，要用不同的沟通方式。数据库和模型不是每个人都懂，哪怕知道很专业、很有用，没接触过就不知道该不该信。这时候要给对方一些真实的、对比的案例。比一直强调方案所用的模型多先进要有用。”
    “知道了，谢谢。”顾则笙低下头，小声说道。
    关总说得有道理，面对专业的人就用专业的方法，面对不专业的人，就要用土办法。感谢姜闻把关总引过来，解决了一个大难题。（柏总解决问题的方式也不是这样，所以关总可能解决得更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