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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用屁股示威

      许攸恒径直走到床前,居高临下地问:“说,你今天为什么要把图钉放在沙发上。你想用它来扎谁?”
    初一大吃一惊,抬起头来看着他。显然,没料到这么快他就会知道这件事。
    “是那个丑八怪告诉你的?”他口无遮拦地问。
    许攸恒一怔,半晌才反应过来,丑八怪指得是谁。他恼羞成怒,两眼一瞪的喝道:“你怎么能叫她丑八怪呢?”
    初一顿时被他凌厉的眸光秒杀的垂下头,不敢再回话。
    但许攸恒知道,儿子这不是低头认错,不是心服口服,而是打心眼里的害怕。
    他根本不知道,要怎么改变这种局面。
    稍适平静,吁了口气,把背在身后的几张卡纸,伸到初一的眼皮子底下说:“你自己看看,这位舒老师在纸上都写了什么,她有没有说你一个字的坏话。”
    初一茫然的瞟了他一眼。
    许攸恒这才想到,他只是个四岁的孩子,除了他自己的名字,把舒蔻留得密密麻麻的书信给他看,无异于对牛弹琴。
    这正是他和初一相处时,最大的障碍。
    他也时常很苦恼,和一个不识字,也听不懂道理的人,要怎么才能进行正常的交流。
    尤其,眼前这位,还是个一碰就碎的玻璃小人。
    许攸恒懊恼的收起卡纸,疾言厉色地继续问道,“你老实说,你以前是不是经常干这种事?撒钉子,对着人喷水枪?”
    “没有!”初一咬着下唇,闷闷的说。
    “撒谎!”许攸恒厉喝一声。
    把初一吓得浑身一抖。他扇动鼻翼,似乎不服气的想为自己辩解,可又不敢仰起头,直视着父亲。
    “还有,你为什么要那样对待舒老师?你为什么要赶她走?”许攸恒盯着初一毛茸茸的小脑袋,带着几分发泄的味道盘问道。
    “我……我不喜欢她。我不想她做我的老师。”初一鼓着腮邦,嘟哝道。
    “你没有选择的权利。”许攸恒高高在上地说,“从今天开始,不,是从明天开始,以后的每一天,她都会和我们一起住在这个房子里。不管你喜不喜欢,接不接受。”
    初一抖动双肩,好像一头憋闷半天,蓄式待发的小豹子。
    但这一次,他即没抬头,也没回嘴,只是突然翻了个身,趴在床上,把脑袋忽的插进枕头下,只露出他弓起的身体,和撅得高高的两个屁股瓣儿。
    许攸恒好像不是第一次,见到此情此景。所以,即不安慰,也不阻止。见怪不怪的接着又说,“还有,我不想再从你嘴里,听到丑八怪三个字。你听到了吗?”
    初一没有反应,只有小小的身体随着呼吸在上下起伏,仿佛是在用屁股,对父亲的决定表达示威与抗议。
    许攸恒丢下一个让他好自为之的冷哼,转身走出房间。
    可走到房门口时,他又站下来,若有所思的看看一动不动的儿子,觉得自己刚才好像少做了一件什么事……
    这时,初一对面的一道房门,不着痕迹的阖上了。同时,还传来一声轻微的咔嚓声。
    许攸恒回头一看,板起的面孔,仿佛瞬间被柔化了。
    他信步走到对面的房门前,抬起手,轻轻的敲了敲门……
    *
    从初一那里回来后的第三天。
    舒蔻才从自己的床上爬起来。
    她整整睡了一天两夜。
    虽然,她也会痛经,但她从没被大姨妈折磨得如此痛不欲生过。
    这都是因为,她在头一天晚上回到家后,洗完锅碗,洗坐垫,洗完坐垫,洗被子,最后再加上洗澡,洗衣裳,直洗到半夜三更,才累得像条狗似的趴在床上……
    好像只有不停的做事,才能把许攸恒三个字,从她的脑袋里清除掉。
    所以,舒蔻不是被大姨妈击倒的。而是被该死的许攸恒给击倒的。
    此时,舒蔻梳洗打扮了一番。从衣柜里挑了套合身的洋装换上,准备去医院,取回自己丢在那里的东西,顺便再买份报纸,看看是否有合适自己的工作。
    等她锁门,下楼,从容自若地走出单元的楼道。
    只见络腮胡子从一辆停在花圃前的商务车上,推门下车,追上来说,“舒小姐,你要去哪儿?”
    舒蔻冷觑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尤其是在看到不远处,有几位闲来无事的老太太,朝她这边引颈相望,窃窃私语后,舒蔻更是三缄其口,径直朝小区的大门走去。
    对!络腮胡子——大概是这世上唯一能证明,许攸恒还没彻底把她遗忘的人吧!
    他寸步不离的守在楼下,还连续两天,敲响舒蔻的房门,毕恭毕敬的为她奉上热腾腾的红糖姜茶。
    只可惜,昨儿傍晚,当舒蔻忍着绞痛,从床上爬起来,打开门,看到按响门铃的人竟然是他后,差点没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
    这会儿,舒蔻试图甩开他,用最快的速度,在小区门口拦了辆出租车。
    络腮胡子也不知是学乖了,还是得到许攸恒新的授意,没再限制她的自由,只是驾着车,亦步亦趋的一路跟着她,来到依旧风影如画的安申医院。
    舒蔻走进住院部稍加打听,便来到顶楼,离那间图书室不远的地方,找到了照顾过她的一位护工大婶。
    当她和对方随便寒暄了两句,提出想拿回手机等物品时。
    对方不由错愕的看着她,随后,把视线转向她身后的络腮胡子。
    “哦,”络腮胡子连忙走上来,责无旁贷的表示,“舒小姐,你怎么不早说呢!那天晚上,我奉许先生之命给你送钥匙时,就把你的东西全都收走了。这会儿,东西还丢在我车上呢。”
    “那你昨天前天见到我时,怎么提也不提呢?”舒蔻没好气的睖着对方。
    这个和许攸恒一样,喜欢闷声不吭的家伙。不但害她与世隔绝的生活了两天,还白跑了今天这一趟。
    “是许先生说,让我暂时保管,让舒小姐你能好好的休息两天的。”络腮胡子答得理所当然。
    呵,依舒蔻看,是许攸恒做贼心虚,怕自己用手机看到那些关于他和杨秘书的新闻吧!舒蔻心里像塞着一千吨的炸药,只差一根导火索,就能随时把它们全都引燃。
    她回过头,正打算和护工告别,跟着络腮胡子去他车上,取自己的手机时,只听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唐唐,你不按时打针,又想躲到哪儿去呀!”